褪下披肩的纱衣后,雅清扭腰动身,跳起了大唐乐坊出品的女子独舞:绿腰。
与此同时,一组乐器班子从后台缓缓走出,奏起了配舞的乐曲。
不得不说,雅清的舞蹈水平无愧于花魁之名。轻曼似燕,疾如鹊惊,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绝伦脱尘之意。
能进鸾凤乐坊消费的人,在长安城多少有些身份。不是国公侯伯之子,就是五姓七望昆裔。
这些人,府往往养着大量能歌善舞的胡姬,常往返于歌宴之间,眼界极高。雅清的独舞却依旧能叫他们目不转睛,失神无主。
只是苦了周祁,雅清离了两丈无敌领域还好,在他的眼里又会变成一位绝色女子。
一旦进入无敌领域的范围,那就是一只人高的大狐狸在尬舞,看的周祁头皮发麻,只能拿桌的酒菜开刀。
所幸,同桌的尉迟宝琪等人的目光都放在雅清的身,也就没注意到周祁已然化身成了无情的干饭人。
盏茶功夫后,雅清的独舞时间终于结束。伴着一声锣声,她捡起了刚才扔到台的纱衣,重新披在了肩,退到了后台。
眼见着众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鸨母心知今天又是赚大钱的一天。笑嘻嘻地走到台前,用夸张至极的尖细语调说道:“诸位郎君,今日雅清的挂牌底价是七百贯。有想与雅清共度良宵者,现在可以出价了!”
话音未落,一位坐在角落的男子举手喊道:“我出七百三十贯!”
一个呼吸的功夫,另一道声音响起:“我出七百五十贯!”
一时间,整个大厅变成了竞价买车票的会场。不过片刻功夫,雅清的挂牌价格就被炒到了九百贯。
九百贯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要知道,初唐时期一贯钱的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社会的三千块钱。
换算下来,九百贯约等于两百七十万块。
这么多钱,只是为了买一个花魁一夜良辰。不得不说,还是大唐的贵族会玩。
要是在现代社会,两百多万扔进酒吧,起码有几十个颜值过九十的女人对你趋之若鹜。
柴令武擦了擦口水,憨笑着凑到周祁耳畔:“二哥,依我看,在场的人里面只有你有资格和雅清共度良宵。”
共你个香蕉皮!
周祁瞪了柴令武一眼,思来想去,还是举手竞起了价:“一千五百贯!”
话音一落,大厅内的讨论声越发嘈杂起来。一个满身酒气的青年,右手握着一只腰扇,怒气冲冲地指着周祁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本小公爷竞价?!”
周祁瞥了他一眼,再次举手竞价:“两千贯!”
一听到两千贯这个数目,报价的鸨母激动地咧嘴大笑。按照规矩,她得向众人问价三次。三次之后没有人加价的话,就代表周祁获得共度良宵权。
两千贯不是个小数目,在场的固然多是贵族,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是以,只能选择放弃。
倒是那个满身酒气的青年依旧不依不饶,冲到了周祁面前,挥手就想用腰扇抽他。
周祁瞪了青年一眼,他脚下木制的地板顿时破裂,整个人被一种无形力量拖拽到了泥土之中,只留下脑袋露在外面。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惊骇的场面,纷纷吓得动弹不得。
那青年因为酒醉迷糊,根本分不清自己的现状,冲着周祁还是一堆咋咋呼呼。
周祁也不恼怒,酒疯子而已,和这种人计较太多就真的有失他镇国公的气度了。
拍了拍青年油光锃亮的额头,周祁和尉迟宝琪柴令武等人打了个招呼,就要跟着鸨母去后台见雅清。
这个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兄台,你使法将长孙嘉半埋入土,什么时候可以把他放出来?
要知道,他父亲可是邛国公长孙顺德,他和当今皇后是堂姐弟!”
周祁转头一笑:“长孙顺德?尽管让他去镇国公府找我,就说我周德佑恭候大驾!”
说完,他跟在鸨母身后进了后台。
大厅内的人听到周祁的话之后,顿时沸腾了。
周祁斩杀龙鬼,晋封一品国公的消息在长安贵族阶层并不是什么隐秘。他们也很想见见,拥有神魔之力的周祁是个什么样的人。
众人议论纷纷,喋喋不休,彻底把被半埋入土的长孙嘉忘到了脑后。
再说周祁,跟着鸨母进了后台以后,按照规矩掏出了两千贯的存银票据。谁曾想,鸨母竟然直接拒绝了。
鸨母笑着说道:“国公爷,您第一次来鸾凤乐坊,我们又怎么好意思要您的钱呢?”
闻言,周祁好奇地问道:“这鸾凤乐坊隶属于教坊司,是官方机构。你一个鸨母,哪儿来的资格免本国公的账?”
鸨母掩面笑道:“国公爷,下婢当然没资格免您的账,这账是太常寺卿韦挺大人给您免的?”
教坊司是太常寺的下属机构,太常寺卿也是教坊司的最大领导。免去一笔两千贯的单,倒也不算违反律历。
周祁眉头一皱:“你说的韦挺,可是齐王佑的外祖么?”
鸨母点了点头:“正是。”
“好,你转告韦太常,就说他的情本公记下了!”
周祁崛起之前不过一七品下的低阶武官,不可能和韦挺这样的三品大员有什么关系。韦挺之所以给他免单,无非是想攀个交情罢了。
对周祁来说,攀交情可以,其他的免谈。
韦挺是齐王佑的外祖,自然是他坚定的夺嫡支持者。可齐王佑是什么垃圾,史书写的清清楚楚。
和垃圾交往过甚的话,周祁害怕连自己也沾臭味。
听到周祁的话,鸨母脸的笑容更浓了,她拉着周祁了二楼的留宿区,走进了雅清的卧房。
推门一入,屋内已经备好了一桌酒席,雅清也换了一套粉色的纱裙,在常人看来,更添了几分媚意。
可在周祁眼里,一只一人高的大狐狸穿着粉色纱裙走来走去,与马戏团的动物表演又有什么区别。
凑近后,一股狐狸的体臭钻进了周祁的鼻子。他忍住不适,屏退了带路的鸨母,关了房门。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周祁和雅清这只大狐狸。
没有旁人捣乱后,周祁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凳子。拿起筷子,再度化身成了干饭人。
周祁也不怕雅清给他下毒,无敌领域内,就算是修成天尊的毒物来给他下毒,他也能毫发无损,不受任何影响。
看到周祁正眼不看自己,雅清有些恼怒,羞愤地说道:“镇国公花了两千贯与我共度良宵,怎么只知道吃喝?”
闻言,周祁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拿起桌的一块湿巾擦了擦嘴,反问道:“雅清姑娘,你可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晋封国公的么?”
雅清愣了一会儿,回答道:“坊间传闻,您是因斩杀作乱的龙鬼,救驾有功,才被陛下封为一品镇国公。”
“所以你凭什么认为,能够斩杀龙鬼的我,会看不穿你的真身呢?”
轻描淡写地几句话说完,雅清惊骇地发现,自己一身的法力已经被禁锢了。
不仅如此,她的元神也被束缚在了体内。本身虽然能活动,但下半身已经变成了一块木头,动弹不得。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周祁的恐怖,开口求饶:“国公饶命,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哪!”
雅清的一身妖气纯粹无比,没有一丝血气和怨念。这就说明了一点,她没有说假话,真的没有害过人。
周祁知道她没有害过人,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更加好奇雅清待在青楼的目的。
妖分善恶,恶妖走邪路,喜欢在人间作乱。善妖修仙道,往往藏于山野,出世脱尘。
雅清作为一个善妖不修正道,却窝在大唐帝国的都城长安,当一个小小的青楼花魁出卖姿色。如此行径,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当这个花魁?”
周祁法眼一扫,看穿了雅清的底细:“好歹也是得了地仙道果的妖仙,趟这人间的浑水,不怕毁了自己一身道行么?”
“镇国公,你以为我想当这劳什子花魁么?”雅清低下头,小声抽泣道:“若非那位降旨,我是永远不可能来人间行走的。”
“你说的那位,究竟是什么人?”
周祁眉头一皱:“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我打马虎眼?”
闻言,雅清连连摇头:“我怎么敢跟您打马虎眼,只是那位神通广大。三界内,但凡有道行低于她的人叫了她的名字,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我领了她的旨意,却没完成任务。若是泄露了她的身份,恐怕我的族人都要灰飞烟灭了。”
“族人?莫非,你是青丘之狐?”
狐族中,最出名的莫过于青丘狐族。自太古时期,青丘狐族就是圣母女娲的附庸。
人族崛起后,女娲为了掌控人族,重获祭祀,就命令青丘狐族圣女下嫁人族王者。从神农氏开始,到大禹结束,几乎每一任人王的后宫都有青丘狐族的身影。
等女娲重获祭祀,气运回归后,青丘狐族就又逐渐退出了人间这座大舞台,只留下了一堆神话传说。
雅清点了点头:“我就是青丘狐族现任圣女,奉贵人圣令,潜留长安,监视唐国下。”
“贵人?你说的怕不是娲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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