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被他这揶揄的声音惊醒,赶紧的躲开眼神,这会儿又跟刚来时一样害羞了。
贾蔷踱过去,撞了撞他轻笑道:“幼常好像二十一岁了吧,国子监举监生,明年是否打算下场呀?”
魏良支支吾吾的说:“家父说小弟文章还欠火候,要后年才下场。”
贾蔷嘿嘿地笑着,把他笑的都毛了才说道:“不老实,我看魏大人不是觉得你不够火候,是看不上恩科吧,后年才是常科。”
科举恩科和常科其实没多大区别,但约定俗成的理由是,恩科属于临时,出题等没有常科严谨,故而总有人看不上恩科,这是正常的。
魏良哪里愿意承认这点,马上反驳道:“子美这是欲加之罪,家父才不会呢,我也不会。”
贾蔷也不纠缠这问题,不过是为了无话找话罢了,见他回答时自然了许多,遂笑道:“怎么样,我两个姑姑好看吧?”
“啊!这个……那个……子美可不要乱说,我我没有……”
贾蔷奸笑着,看着慌乱的对方,马上一脸云淡风轻的摆摆手说:“少年慕艾,正常,不过男人嘛还是要有点气魄,你看看为兄,当年喜欢上你嫂子时,直接就跟我老师说了,被揍了一顿你嫂子心疼了,老师也明白了,这不,我就抱着美人归了吗。”
魏良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天知道他当年想要林妹妹时,哪里敢跟林如海说,反正在这别人不知道,吹牛呗。
反正不会吹牛的男人,跟不会哭的女人一样,都是大熊猫,至少作者本人是没见过。
终于到了傍晚,宁荣两府的游宴落下帷幕,大家欣喜的发现,这次游宴办的很成功。
没有发生意外事故,也没有任何人失礼,男男女女看对眼的暂时不知道有没有,但大家心情都极高兴。
第二天开始游宴发生的事,一件件渐渐传开,骑马、射箭、角力,让勋贵子弟向往起来。
曲水流觞、品读文章让文人士子津津乐道,林如海这两天脸都笑僵了,自己女儿才学斐然,被称为家学渊源。
更让他意外的是,自己女婿兼弟子,这次也在文人中显名。
贾蔷这两天也忙坏了,他看上两个人,一个魏良,另一个是苏慕的儿子苏博雅。
他偷偷的让人收集他俩的资料,一件件的核实,可把他累坏了,自己当年娶媳妇都没这样。
这天他终于排查完两人的消息,黛玉来到书房问他:“二爷备好年货了没有,小年只剩下九天了,该发的年货太太那还没有清单呢。”
他连忙站起来,扶着林妹妹坐下道:“旺叔早上跟我说了,全都备好了,明天能对完货,再给我清单。”
黛玉这才松口气,看一眼案桌上乱七八糟的纸张,好奇道:“二爷这些天在干什么,好像很忙似的。”
贾蔷嘿嘿笑道:“给二姑姑、三姑姑寻一门好亲事啊!妹妹你来看,这个是魏良那小子的信息,这个是博雅的消息……”…
林黛玉现在才明白他在干嘛,不由的笑道:“人家是长辈给晚辈寻亲事,到了咱们家反过来了。”
“嘿嘿!谁让咱们家那些长辈不省心呢。”
他这大嘴巴立刻引来林妹妹的白眼,娇嗔说道:“自己愿意的,还赖别人,舅舅舅母怎么就不省心了,讨厌!”
他张了张嘴闭上,无奈的承认人人都是有私心的,天仙如林妹妹,照样不乐意别人说她亲人。
“哦,对了,来贵说今年庄子上又歉收,辽东那边乌进孝家那小子,今年送来的倒是没少,可京畿附近的田庄反而少了,明天得让人去查查才是。”
他只好转移话题,今年的田庄收入减少了,对他其实无所谓,但要是真的,那就不是他一家的事。
他心里惦记着明年的大事呢,还不能跟人说,按照原著,过完年是红楼盛衰的转折点。
再说他今年年货是增加了的,这一进一出,按田庄的收入就是亏本了。
古代地主家过年要给佃户、长工准备年货的,别以为地主一毛不拔,那样的人有,但却是少数。
而且那样的人,连本阶层的人都看不上,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没几个人愿意干。
贾家自诩簪缨家族,自然不愿被人指指点点,虽说家里更多的是家生子,但大多是一家一户的,还是要给他们年货。
因而过年前地主家是最忙的,年货必须在小年前安排给佃户、长工,小年开始人家就歇着了。
当然,家里的奴仆歇不了,但会多给补偿,这才算一个仁义的好地主。
“恐怕不止京畿附近,昨天我回娘家,父亲说今年户部赋税也减了,河北、山东的秋汛,影响到秋收。”
黛玉听他说派人调查,也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他。
他还真不知道这事,今年秋汛他知道,可河北并不严重,再说大吴的赋税,主要是江南地区才是大头。
这是从南宋开始就这样的,南方承担了全国三分之二以上的赋税,谁去在意河北山东是否歉收。
“这样的话,明年朝廷日子要过的紧巴巴了。”
贾蔷沉吟着,忽然抬头道:“我去一趟老丈人那,你要去吗?”
黛玉想了想,摇头说:“不好吧,人家昨儿才回家的,今天又去。”
贾蔷嘿嘿笑起来说:“昨儿你是去送年礼,咱们今天上门去讨回礼去,怎么样?走呗。”
“我才不去,这没脸的事就你能干,不怕被我继母赶出来呀?”
“嘿嘿!我才不怕,他们家女儿都成了我的人了,我还怕她!”
夫妻两说笑着,林黛玉还是不愿去,他只好自己去了。
临出门时被黛玉叫住,叮嘱他别打扰继母休息,他正奇怪呢,结果林妹妹告诉他,史氏有喜了。
这下他开心的跳起来:“妹妹不乖了哈,这么重要的事不跟我说,昨儿回来就该告诉我的……”
他这正要滔滔不绝,可黛玉给他个小白眼道:“昨儿人家回来,二爷在哪呀?”
“呃”的一声他只好看着地上,看看有没有缝隙自己能钻进去的。
昨天自己在妙玉那,正好许砚秋在那,三人聊到很晚,送走许砚秋后,他索性就在妙玉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