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叔，不要这样吧，我好心好意下来救你们，就算没有功也没有错对不对？你的刀太锋利了，我又不敢反抗你，这地道这么狭窄，万一你把我杀了也没有好处对不对？”

李锐装做战战兢兢胆小怕事的样子。

横在一旁的墓贼双眼看到李锐那极为惊恐和憨厚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信任。他相信，这个毛头小伙子确实是有点脑子而且胆子不大。

墓贼大叔沉声道：“好，我放开你，但你必须听我的话，否则我就杀了你。”

“好，好的。”李锐身子颤抖一下，显然极为惊恐。

墓贼大叔松开匕首，李锐果然老老实实。

“大叔，你们把我叫下来有什么事？”李锐询问道。

墓贼大叔一指前方：“你跟我来。”

他走在前面，走了大约一丈左右的距离后，停下脚步。在李锐的面前，一块巨石压在一名年轻人的腿上，彻底将他的腿压碎。

“我们本来算准在初六时趁着大家都在过年，来这里做一票。没想到这里机关密布，我外甥太过于莽撞，急于求成。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多的时间了。”

“叫你下来，是让你跟我一道推开那块石头。否则我外甥死在这里，我做舅舅的没办法回去交待。”

李锐看了看那块石头：“石头没办法搬开，太重了。能不能试试从下面挖？”

“不行，试过了，下面的大理石砖，根本挖不动，全是石头。”墓贼大叔根本不想听取李锐的意见，挥了挥刀子，“走，你跟我上去推。要是推不开，你就给我外甥陪葬！”

李锐心里大骂，面子上却保持着微笑：“好的，我尽力。”

前面那块大石，少说也有千斤，哪里是两个人推得动？倘若是李锐动用内劲去推，也有可能一个人就推得动。

但是李锐不想帮这个忙，先不说这个墓贼大叔下来就是刀子，于情于理，李锐都没有理由帮他们。

这种人，死不足惜。

在墓贼大叔的带领下，李锐装模作样推了几下。大石纹丝不动，墓贼大叔气喘吁吁，被石头压住的小伙眼看是绝望，哭喊道：“舅舅，你进去拿了宝物走吧，不要管我了，照顾好我妈……”

场面十分感人。

墓贼大叔握紧刀子，道：“不行，我答应过你妈，一定要带你发财致富，早早娶上媳妇，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小伙说不出话来，只是绝望，无尽的绝望，他的呼吸渐渐微弱，慢慢地，竟然眼皮子一闭。

墓贼大叔额头青筋冒起，提起匕首，看向李锐。李锐假装惶恐：“别啊，我好心好意……”

“小子，算你命不好，你还是到地府给我外甥探探路吧。运气好，到时清明烧纸，少不了你一份。”

墓贼大叔凶相毕露。

李锐心头冷笑，谁给谁烧纸还真两说。不过他也不想跟这样的亡命之徒殊死搏斗，不到万不得已，李锐不会想赌。

“你外甥还没死，你就咒他。他只是昏迷过去了，不信你摸摸他的脉搏，保准还有微弱的跳动。”

墓贼大叔赶紧过去摸，诚如李锐所说，还有脉搏。

“小子，你怎么知道？”墓贼大叔回过头来，问。

李锐说：“我是个医生，你刚才总是说些死死的，让你外甥情绪激动，心脏跳动加速，导致昏死。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死，而且我还可以救他。”

“你能救他？！”墓贼大叔激动起来，急切道，“怎么救，快说！”

“很简单，他的腿被压在石头地下已经那么多天，肌肉组织早已经坏死，现在只有截肢这一条路。把他的腿割断，及早送到医院做手术。”

墓贼大叔狂喜：“那你快帮他截肢！”

李锐手一摊：“我没有工具。”

沉默半晌，墓贼大叔问：“要哪些工具？”

“手术刀，消毒液，麻醉剂这三样是必备。不过你外甥已经昏迷，所以麻醉剂不需要了，但是……”

墓贼大叔心中一动：“我手里的匕首消毒之后可不可以？”

李锐望着那匕首，迟疑片刻，点头：“可是可以，但是效果会没那么好。”

“我这里还有烈酒、火，有这些东西，你是不是可以进行手术？”墓贼大叔追问。

李锐点头。

“那开始吧！”墓贼大叔眼神闪烁，语气坚定，“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我这一道，最不能欠人恩情，有恩必还！只要你帮我救治外甥，我一定报恩！”

李锐望着他，不置可否，没说话。

墓贼大叔递出匕首：“请！”

李锐接过匕首，感受一下重量，熟悉一下手势。随后，让墓贼大叔拿照明灯和火、烈酒过来。用酒给匕首消毒，火焰燃起，李锐用绳子绑好小伙的双腿。

缓缓深呼吸一口气，李锐说：“我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

墓贼大叔凝重点头。

唰！

李锐手中匕首一刺而下，像切猪肉一般，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将匕首刺入小伙的膝盖骨侧。趁着血还没有流出来，匕首灵活地转动一圈，切入内部，挑断筋骨。

这娴熟的技术，让一旁的墓贼大叔看得目瞪口呆，脑海中只有四个字：庖丁解牛。

灯光下，绚烂的刀影上下左右纷飞，但是每一分的力度控制又恰到好处。

这是李锐刻意给墓贼大叔的错觉，虽然之前也有解剖过小青蛙小萌兔，但是真人上手操刀手术，李锐实属第一次。

侥幸地是，没有出任何差错。

四十分钟后，李锐收刀。小伙的一条小腿，已经完美被切割下来。

墓贼大叔面有喜色。

李锐再度进行第二条腿的手术，同样是从小伙的膝盖处入手，这一次，李锐已经积攒一些经验，不再刻意追求精密的姿势，而是以务实为主。观察、下刀、止血……医生的基本素养。

逐步上手。

投入到这样的实际操作当中，李锐不慌不忙，有条不紊。便是连先前在一旁观察的墓贼大叔，也感觉到李锐的技术有明显上升。

墓贼大叔可李锐都平气凝神，在这样空间狭隘的小地方，专心致志做好自己的事。

半个小时后。

李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深吁一口气。

“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李锐把烈酒倒到小伙的伤口上，点燃火，一烧。

滋滋作响，像是烘烤牛排。

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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