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与大叔面面相觑，彼此看到眼中的无奈。赵玥的生冷李锐已经领教到，她到底是不是假装恐男，这个还两说，关键是她不喜欢跟生人打交道，这个是真的。

“不好办呐大叔，我是爱莫能助了，您另请高明吧。”

李锐碰一脸冷钉子，这就想走。大叔不干了：“你怎么能走呢，好歹再坐一会儿。年轻人，要懂得坚持，不要动不动就放弃。”

这鸡汤有毒吧，李锐心道，你女儿跟我非亲非故，我跟你也非亲非故，我干嘛那么较真。

当然，话不能说得太难听，李锐说：“我这不还有些事呢，要不回头再过来商量一下这个事？”

“不行，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这个我知道，前面好多都是这样。”大叔连连不肯，劝道，“你耐点心，我过去和她谈谈，你在这等着别走啊。”

大叔安抚好李锐的情绪，起身去房间敲门。

过得半晌，大叔垂头丧气回来，脸上郁闷比李锐还浓厚几分：“我没辙了，她不开门。”

两个男人束手无策，被赵玥弄得找不着台阶下。看大叔刚才敲门都没有回应的样子，估计这个老爸的地位在女儿心里也不咋地。

“婶婶呢？”李锐问。

“我和妻子离婚了。”大叔脸色一黯，拿起桌边的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重重吸了一口，“玥儿出事的那年，我发现妻子出轨，于是离婚了。女儿本来想跟着妻子，可妻子嫌她碍事。”

李锐眉头挑了挑，可算明白，为什么赵玥会有恐女症。

“大叔，这些事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虽然都是难言之隐。你放心，我不是什么碎嘴子，你既然选择相信我，我也一定会帮这个忙。”

大叔惨笑了笑：“随便吧，你是我请的最后一个医生了，要是不行，我打算换个城市生活。也许，换个地方，她会好过些。这里，带给她太多伤害。”

可是伤害背后，从来就不只有伤害，还有回忆和眷恋。

这是大叔没有说出来的话，但是李锐明白。

总之，这次的问诊毫无疑问是失败的，有些莫名其妙，李锐离开时，这件事也没有任何起色。就这么搁在那里吧，接下去的几天，李锐都照常在医院守着，来问诊的人照例不多。

李锐渐渐习惯在医院无人问津的生活，倒是经常被那些对他有好感的护士小姐姐拉去搭把手。一来二去，医院的那些小护士，没有不认识李锐的。

“也好，没准还能找个女朋友呢。”

三医院，工资和医生的就诊率和就诊质量间接挂钩。钱李锐不缺，不上班也够吃了。既然医院一时也没办法，李锐也就乐得自在每天偶尔搭把手帮忙护士小姐姐们。

春天里，桃花盛开了，可是李锐还没有找到女朋友。这让李锐感到很忧伤。

王可准备考研，天天泡在图书馆。七月在读书，学法律的她计划着提前复习通过司法考试。章老师周六周末抽空才来，医盟的学弟学妹们也是周末才有时间。

这个月的上半旬，李锐还去过一次大叔家，照样是碰一脸的钉子。赵玥回家一看到他，就把门关的震天响。

“要不是看在大叔的份上我还不伺候。”

一次这样两次也是这样，李锐心里憋着一股气，这个赵玥，傻逼吧她。

月末，李锐在医院已经算混的很熟了。上至院长，下至扫地阿姨，都眼熟这个笑容温暖的新来实习生。

周一，李锐拿着一份申请表，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

“院长，我想参加这次三院会诊计划，恳请院长批准。”李锐开门见山，那认真的态度就像灌篮高手里某位篮球天才对教练说教练我要打篮球。

院长这会儿正在下网络象棋呢，被李锐冲进来果决地一句下得一个车直接飞到对方的马脚下，本来稳赢的棋局被对手果断抓住机会一举翻转。

院长一脸死相，悲痛地看向李锐：“小锐啊，你害得我输了五千个欢乐豆啊。”

李锐强忍着笑，道：“院长，咱们还是聊正事吧。”

院长咳嗽一声，关了电脑上的象棋，悠悠坐直身板，问道：“三院会诊计划选调的都是各大医院的精英，都是老资格专家。一共有六个名额，你才刚来这里不久，怎么就想参加？”

“我是在咱们公司的内部网站上看到的通知。”李锐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报名信息表放到院长的桌子上，“上面并没有要求年龄和资历，而且我注意到我们医院几乎每年都是委派那几位主治大夫，其中还有刘主任，既然现在刘主任不能去……”

刘主任等于还是被李锐亲手弄下去的，按理说刘主任本来确实有名额。这一届的三院会诊，刘主任的名额是可以再分配下来。

院长却是叹了口气，指了指沙发：“你坐着，听我慢慢跟你说说这里头的门道。”

李锐乖乖坐下。

“三院会诊计划是市卫生部门牵头成立，其实最早是一医院提出来。每位参与这个计划的医生，解决病人的问题后，都能获得天使基金里一笔不小的报酬，此外还有卫生部门的荣誉证书……”

院长娓娓道来，不急不慢：“只要能参与到这个计划当中，就能拿很多好处。所以，我们一般都让那些老同志享受，按资排辈地，将来大家都能够分享到这个福利……”

院长这么一说李锐就全明白了。

不过李锐还是坚持：“院长，我还是希望能够参与到这个计划当中，因为上次的事情，现在都没人敢来的病室问诊。医院不养闲人，我需要这个机会露脸，同时，我也想为医院争光。”

院长心中一动。

历年的三院会诊计划，都会在市报上进行报道。其中还有杰出的案例人物采访，如果能把李锐放上去，以李锐的医术，对三医院的名气……

俗话说酒香也怕巷子深，这些年一医院一直是独占鳌头，要是三医院能够压一医院一头，起码会给人一种这两家医院实力相当的印象。

至于其中所蕴含的巨大意义和经济收益，则是不言而喻。

院长眉头紧皱：“你先回去，明天我召开会议，到时候安排你发言。成不成，还是要看看其他同志的意见。”

李锐点头，退出院长办公室，心中信心满满。

只要不是自己画地为牢，那就是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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