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台的笑脸僵硬住了。
张繁弱不打算给她思考的机会,趁热打铁的道:“秦姨,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应该有知情权。”
说着,他委屈的将脑袋拱进她怀里:“秦姨,这时候你就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了,我现在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
这一套组合拳。
打下来他自己人都是懵的。
秦晚台本来还好,听到最后那句我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情绪忽然崩溃出来,怎么也抑制不住。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哭出声。
一手紧紧搂着张繁弱,另一只手捂着嘴,泪水无声淌下整个身体都在不断颤抖。
“秦姨”
张繁弱看到自己引发的后果也有些傻眼,虽说这种效果是他想要的,但真正见到秦晚台脆弱一面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这种时刻他没有多说什么。
翻身从床头柜上将抽纸拿出来,抽出两张细心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呜呜”
秦晚台猛地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呜咽着发出伤心至极的低泣,让人能够清晰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和迷茫。
秦晚台很早就结婚了。
一开始结婚倒也没多喜欢那个男人,最初的想法就是想逃离那个家,找到一个能给予她安全感的男人。
莫爸的性格很温吞,并不强势。
婚后几年起初也算得上幸福,直到莫爸突然离世,那一刻的秦晚台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无法面对女儿的询问。
但看着女儿的她下决心不再婚,一个人带好这个孩子。
起初也会觉得迷茫、累。
很多夜晚等女儿睡着她就偷偷在一旁哭,但这么多年撑过来,她以为自己习惯了,习惯独力撑起家里这片小小的天。
直到今天被张繁弱那一句话彻底破防。
有些情绪就是这样,平时安静待在某处,不吵闹也不流淌,但某天某刻,你无意间扯起一根不知通往何处的细绳,随后而来的汹涌却能将整个人冲垮。
张繁弱静静体会着她的情绪。
他不会觉得无法理解,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崩溃他上一世也经历了很多。
他也不打算出口安慰,这种情况只要让她一口气将心里积压多年的委屈宣泄出来就好了。
语言并不是所有时候都有效。
片刻的安静对于他人而言也许更为珍贵。
过了会,秦晚台渐渐安静下来了。
她不时吸着鼻子,身体却已经不再颤抖,这会大概正处于头脑放空的状态。
张繁弱算了下时间。
也差不多了,他的肩膀可都已经湿透了。
“秦姨,我能亲亲你吗?”
张繁弱艰难的捧起她的脸,语气调皮,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要亲别人。
“嗯”秦晚台一直闭着眼睛,这时候的鼻音很重,嗯一声显得有些蠢萌:“阿姨要亲亲。”
张繁弱在她额头上轻点一口。
这一亲仿佛给了她莫大安慰,秦晚台整个人的身子都放松下来了。
“秦姨。”
张繁弱轻声开口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
秦晚台依旧闭着眼睛。
张繁弱人都快麻了,凑上前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她呼吸均匀,被泪水打湿的股股睫毛也没有颤抖的迹象。
这是睡着了?
他强忍着把秦晚台强行摇醒的冲动。
谁知道他今天付出了多少?羞耻的行为和话都做了个遍,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吗?!
结果就这?
就这?!
“以后再也不跟你一起睡了。”
张繁弱满是怨念的拿着纸轻轻将她脸上残余的眼泪擦干净,为了怕打扰到她连声音都压的极低:“就知道哄小孩,算什么大人。”
说完他没好气的将纸一扔。
整个人躺在床上,背对着秦晚台,脸都被气鼓像河豚一样。
气也没办法。
人哭累了确实容易陷入疲惫,还是等第二天清早起来逮住她问问吧。
这么想着,他也闭上了双眼。
而另一边,正闭着眼好似已经睡着的秦晚台嘴角却微微上扬。
蠢小孩。
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她?
不过还是好想亲亲他啊。
二人怀揣着不同的杂念,近乎一同进入了梦乡,直到第二天清早起床,张繁弱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就看向自己的左侧。
嗯?
人呢?
他揉着眼睛走到洗手间。
洗漱完就迫不及待的下楼,最终在厨房成功逮到了秦晚台。
“别想跑了!”
张繁弱从背后一把抓住她。
秦晚台睡了一觉已经好了,这会正笑呵呵的盛着粥,被他袭击也不意外,连头也不回的道:“别闹啊,阿姨干活呢,乖乖到外边等着去。”
张繁弱却不吃她这一套。
“秦姨!”
他不满的拽着秦晚台衣角:“快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昨晚答应我了的!”
“答应你什么了?”秦晚台回头惊讶的挑眉看着他:“昨晚阿姨不是搂着你睡香香了吗?”
“”
张繁弱牙都快咬碎了。
女人真是翻脸无情啊,昨晚还抱着他嘤嘤嘤的哭呢,今天就直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也是大意了。
想想也是,秦晚台能和一般女人一样吗?内心一时的脆弱也改变不了她性格坚韧的本质。
就算他当时得逞了,秦晚台也会像现在这样,哭完了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什么事儿还是会选择自己一个人扛。
张繁弱左右看了看。
随即就将目标放在了莫忘归身上,这会她正在外面的餐桌上坐着,手里拿着一瓶骆驼奶,一边喝着一边心事重重的。
她也是知情人啊!
张繁弱立马松开秦晚台跑过去,抓着她的手语气pn甜:“莫姐姐,你昨晚怎么没陪我一起睡觉啊?”
“”
莫忘归抬头看了他一眼。
呆愣冷艳两种气质完美混合在了一起,听他说完没有回答,而是将手里的骆驼奶递到他手里。
张繁弱不明所以。
他揉了揉吸管头,放进嘴里喝了一口,随后才问:“莫姐姐,你”
“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缓慢而惆怅的摇了摇头:“我也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
张繁弱有种将奶糊在她脸上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