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所在的108宿舍,黑洞洞的房间,飘荡浓郁的血腥味。
“嗬嗬嗬叫,叫人警卫队去叫,锡安,嗬嗬嗬“独眼龙靠坐在墙角,双手揪着濡湿的羽绒枕,死死抵在下巴上,每说出一个词,嘴角就冒出汩汩乌黑血泡。
没人回应他,也没人动弹,女孩们都缩在自己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惯例装死。
“芭芭拉”他开始点名。
芭芭拉不为所动。
“溅货你们,你们以为我会死?”他嘴角勾出一抹带血的狞笑,“我只是伤了下巴,不是喉咙,你们等着,芭芭拉”
“别伤害我,我,我扶你出去,出去找警卫,找医生。”芭芭拉崩溃了,哭泣着说。
“芭芭拉!”有好几个女生都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闭嘴,我知道知道你们每个人!”独眼龙愤怒呵骂,又喷出一口血,吓得他赶紧把嘴闭上。
在众女生怨恨与不解的眼神中,小小的芭芭拉用自己做拐杖,异常艰难地撑起了铁塔壮汉。
独眼龙腿脚没问题,之所以无法独自行动,是因为失血过多,脑子发晕,还没有力气。
等一大一小艰难挪出去,立即有女生低声咒骂道:“芭芭拉那贱奴,被草出爽来了,竟然去帮海格力斯。”
“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就是个欠草的碧池,法克。”
“下次一定找机会揍花她的小脸蛋。”
女生们义愤填膺,骂骂咧咧。
安琪拉忍不住道:“海格力斯叫了芭芭拉的名字,她也没办法,她害怕报复。现在关键是赶紧通知哈莉。”
“哈莉也是的,去了这么久,在做”
“啊啊啊”寝室外忽然出来凄厉嚎叫。
是芭芭拉。
众女生面面相觑。
“难道哈莉正好回来,给了她一棒槌?”瑞雯幸灾乐祸道。
“来人呀,救命呀,海格力斯队长摔倒了,呜呜呜,好多血,好可怕,呜呜呜”芭芭拉在外面哭喊。
“呃,怎么回事?”女生们不明所以。
她们蹑手蹑脚挤到门口,轻轻打开门,十几只眨巴眼从门缝往外看。
在走道的尽头,已经进了前厅,铁塔般的汉子跌在地上,一个小小身影伏在他身上,哭得可怜巴巴的。
“嘿嘿,独眼龙摔倒了。”有女生笑了起来。
芭芭拉的哭声惊动了不少人,他们站在门口左右观望,满脸踟蹰。
他们想去帮助警卫队长,又害怕棒球棍少女忽然从二楼回来。
“呜呜呜,海格力斯队长,你伤口裂开了,流了好多血,呜呜呜”小小的身子,哀哀弱弱的哭声。
“嗬嗬嗬”独眼龙瞪大独眼,死死盯着哭泣的少女,短短几秒钟,褐色眼珠几乎凝聚出超越之前一生的惊恐。
“呜呜呜,你的伤口裂开了,”芭芭拉嘴角几乎裂开到耳根,无声的、疯狂的大笑,眼睛里是扭曲的兴奋与畅快。
“伤口裂开了,呜呜呜”她就像在抠鲢鱼的鱼鳃,血糊糊的手指使劲往独眼龙下巴的伤口里钻,小手钻进去,捏住他的舌头,把它从下边拽出来
暗红的血浆在脚下蔓延成一片湖泊,芭芭拉俯下身,伸出粉红的小舌,迷醉地舔了一口,“流了好多血,呜呜呜”
终于,有几个与独眼龙做过“老表”男教员,压住对棒球棍少女的恐惧,小跑着来到前厅。
“啊,这”他们惊呼。
独眼龙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失去光彩,扭曲得有些狰狞的胡子脸,比雪花还白。
芭芭拉泪眼朦胧,两只血糊糊的小手使劲捂住独眼龙的下巴,“伤口裂开了,流了好多血,我,我堵不住,呜呜呜”
“哪能用手堵伤口唉,难为你了。”他们之前见死不救,此时见到独眼龙独眼失去光泽,也有些愧疚。
与他们相比,不计前嫌、努力施救的小姑娘,简直成了天使。
“那个奎茵,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下来?”边上有人问。
“难道她跑了?要不,我们出去寻警卫队?“
“你傻,她也不会傻。你仔细看,大门早已锁死。”
哈莉当然没跑路。
只不过院长办公室出现了意外状况。
院长是一位修女嬷嬷,不需要上下班,她就住在这。
她的卧室就在办公室隔壁,而一楼108宿舍闹出的动静,并没传到二楼。
哈莉靠近办公室大门时,门缝除透出一线灯光灯,还有“嗯嗯啊啊”“啪啪啪啪”的声音传来。
很微弱,但深夜里绝不会听错。
非常销魂,与院长嬷嬷平日里的尖锐的声音大为不同。
“有好几个人,究竟是院长嬷嬷在看片,还是”
画面太辣眼,哈莉都不敢想了。
她轻轻扭动门把手,拎不动,在里面锁上了。
没时间耽搁,反正已经撕破脸。
哈莉后退两步,抬腿,闪电般踹出。
“咔嘭!”木屑纷飞,木板门像弹簧般打开,室内吟哦噼啪之声瞬间停止,哈莉也像被按了暂停键,保持金鸡独立朝天蹬的姿势,小嘴张开老大。
“啊啊啊!”躺在沙发上的赤果少年,侧头望向大门的方向,惊恐大叫。
“呜呜呜!”赤果果坐在赤果果少年小腹处的特蕾莎嬷嬷,也想大叫,嘴里却塞满东西,发出奇怪的声音。
“啊啊啊!”站在特蕾莎嬷嬷身前的少年,本没去看门口处的哈莉,只痛得弯了腰,使劲嚎叫。
“啊啊啊!”哈莉捂着眼睛,叫得快要吐出来。
她觉得自己眼睛快瞎了。
现场有四个人。
哈莉两世为人却也没见过如此“美景”,她震在那。
另外两个少年到底年青,也不知所措。
只有特蕾莎嬷嬷,到底人老精,久经阵仗的她,几乎一瞬间从变故中惊醒,然后抽身后退,退到内室门边,指着哈莉,满脸扭曲,“本森,杰克,给我逮住这个小银妇!”
想当农场主儿子的健壮小伙本森,圣约翰孤儿院院草杰克,哈莉都认识,他们也都认识哈莉。
听到院长嬷嬷的命令,他们非常犹豫,相互对视一眼,都踟蹰不前。
“你们敢不听我的话?”从干瘪老太婆薄嘴唇里吐出来的每个词,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
“哈莉,你来这做什么?”杰克晃着老二,迈步上前。
“都是误会,我梦游。”哈莉努力不去往下看,可上半身也一朵朵嘴唇形状的小红花
“你也听到了,这种情况下,乖乖接受院长嬷嬷的惩罚,别反抗,你反抗不了的。”杰克叹息一声,就伸出手去抓哈莉。
一边的本森双手抱胸,语气轻松地对老太婆说:“亲爱的,一个小女孩,轻松搞”
“咔嚓!”棒球棍打在伸过来的小臂中段,好似甘蔗折断,白生生的骨茬从血肉里戳出。
杰克茫然了一瞬,眼睛翻白,一声不吭痛晕过去。
“啊啊啊”壮小伙本森像被烤玉米棒捅了菊花,惊恐大叫。
“本森,拦住她!我打电话叫警卫。”老太婆身子后退,缩进内室,“砰”的一下关上房门。
哈莉眼神一凝,立即加速往前冲,路过本森时,还一棒槌捅在他老二上。
双眼一翻,他也幸福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