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秩序从来都是强者制定的,在丛林中弱肉强食,而在我们这些活在世上的人中,男人掌控着所有的一切,所有规矩,道德,伦理不过都是他们订的,他们想要满足自己那龌蹉的欲望,便说男人三妻四妾乃是世间情理之中之事,而后还想着后院不起火,让女人宽容大度,错的根本就不是我们,你可明白?”
公孙宓儿是从未说过这些话的,这些是她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与世人的不同看法罢了,整个世界即已污浊,她或许也已在慢慢麻木……否则她又怎会在当初的愤愤不平到现在的无动于衷。
细沙听了自家小姐的话惊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她跟在小姐身边听了不少夫子的课,小姐这番话与夫子所授可谓毫无关系,甚至是大逆不道了……
细沙没有说话,毕竟自家小姐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她身上,她还未回过神来。
这半月来公孙宓儿时常同彭山妹通信,彭山妹识字少,毕竟她当土匪头子,读书识字耽误她用粗暴的话语拦路抢劫了,同她阿爹跟着学字还是二人刚刚结为夫妇,她想时时刻刻都粘在一块儿,才勉强逼迫自己学了数十日的字,不过这成果这么多年也早已不见,没封信后彭山妹也就自己亲手写上自己与公孙宓儿阿爹的名字,其余的都是代笔。
她阿娘说那些铺子都交由她叔叔伯伯打理了,她年纪大了对那些没兴趣,公孙宓儿就回信说她阿爹在郊外有处庄子甚是好看,她们曾经有一年去哪儿避过暑,嗯,原因当然是她阿爹惹了她阿娘生气,她阿娘带着还是小团子的她离家出走的……最后他阿爹每隔几日来哄一回,如此这般,一个多月后他们也才回家去。
公孙宓儿想让她阿娘住到乡下庄子去,那些交由叔叔伯伯的铺子又岂会有她阿娘的份儿,从前阿爹还在时他们便看不上匪盗出身的阿娘,她阿娘念着他们是阿爹的兄弟,愿在公孙家式微之时将那些铺子送去就是活菩萨了。
另外一封信是唐昀寄来的,信中同她说不必担忧她阿娘的安危,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护着她阿娘的,还有一事便是听闻她在邶国受了许多委屈,天盛王上特亲自写了书信寄与邶国大王,这几日应当也到了,让她在邶国不必处处忍让。
唐昀的信洋洋洒洒几千长字,倒是比她读的那些古人的文章还有长上许多。
唐昀心中所言不假,第二日邶国王上便收到了天盛王上的亲笔信,信中自是说他们邶国苛怠了天盛的郡主,一方大国竟是如此做派,恐损了国威。
公孙宓儿当日便收了不少宫中赏赐,而洛尘与扶荣被昭入了宫,傍晚便只有洛尘一人自宫中出来,回来之时的洛尘手中提着自醉香楼打包好的酒肉饭菜踏进了公孙宓儿的院子,看那副神情好似被叫入宫中听训之人并不是他一般。
公孙宓儿看了眼洛尘身旁跟着的洛尘,那日因着那只簪子的事,长风在她院子中跪了一下午,最后细沙于心不忍,还担忧她落下苛怠下人的名声,便让长风回去了,她也是今日才注意到那日长风是跪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的,长风今日跟在洛尘身边看起来双腿好的很,公孙宓儿寻思着她应该还有几只簪子需要修一修……
“细沙,本宫乏了,关门就寝。”
细沙看了眼已进了院子的太子殿下一行人,立马明白过来自家小姐是何意思了,赶紧上前去关门,这时候,长风身为自家主子的侍卫,必然不能让细沙得逞,不过一瞬,他的身影已至门前,用身子挡住门,让细沙将门合不上。
细沙气恼,不仅力气没有长风大,长风还故意将脚抵在门下,她这下更是费力,而洛尘不徐不疾的缓缓走来,面上的笑意更甚。
细沙只得移开身子将路让开,可又实在是气不过,便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长风的脚上。
公孙宓儿见细沙没将人拦住,面上困乏之意越来越明显,同洛尘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可是洛尘将食盒打开后……
公孙宓儿:她突然觉着自己又可以了……
公孙宓儿看着一道一道从食盒中拿出来的菜肴,面上困乏的神情一扫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笑意,公孙宓儿开始嘘寒问暖,“殿下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洛尘满意的看着公孙宓儿的神情变化,他寻思着何时自己亲自再下厨一次,毕竟不是有句古话训诫的好,要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一个女人的胃。
洛尘将碗筷在公孙宓儿身前摆好,道:“都是你爱吃的,现在还是热的。”
洛尘这般的语气他们听着似乎是已结婚了许多年的夫妻一般,可惜,公孙宓儿知晓他这是刚刚从宫中被训斥后回来的。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要同臣妾说,说完后臣妾才能安心的吃下。”
洛尘伸手去捏一本正经的公孙宓儿的小脸,公孙宓儿始料未及,反应过来本欲一巴掌招呼在洛尘的手上,可是……被他躲过了。
洛尘觉着恼怒的公孙宓儿看着甚是赏心悦目,“怎么,为夫无事便不能来见你了吗,好不容易只有我们二人,自然是要……”
洛尘的笑意加深,公孙宓儿听着洛尘拖长语调的话语,脑中想起了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随后瞧着洛尘的面庞变的厌恶与嫌弃……
不为其他,侧妃扶荣便是一夜侍寝而上位。
洛尘眸子直跳,回首看向长风,长风随后便拉着细沙要退下,细沙不肯,谁知长风竟直接用了武力,将人扛起带走,公孙宓儿拿起手边的筷子用作暗器,但公孙宓儿跟着她阿娘学的些近身肉搏,轻功也的确是不错,可手中力道小了些,长风不过是一个踉跄,随后便带着细沙退下了。
“洛尘,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