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嘘!不是说了不要讲话吗?”周宇瞪了班布尔一眼。
“不、不是,您说的怪鸟不会就是那个吧?”大都督怒不可遏地朝远处望去。坦克营后面的空地上,一些更为巨大的钢铁猛兽安静地长眠于此,诉说着未知的故事。
是战机。下面是一大片的停机坪,有战斗机、轰炸机和武装直升机。战机的停放比坦克要杂乱一些,一大批战机集中在起飞跑道两侧,仿佛争先恐后地要起飞离去,使得跑道处显得拥挤异常。貌似是有什么突发事件,让这些人想要逃走,但却没有得逞。
“不是,别瞎说。那些东西不是活的!”周宇啐了他一口。
进入这个军事工事以后,周宇摄入的信息量太大,一时间让他无法消化理解。如果说,这是无主之地原有的文明所在,那么她为什么就此消亡了呢?是什么体量的入侵者可以在一瞬间消灭了他们所有人?
如果不是,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军事装备属于入侵者,也就是巽王棺椁上面画的那个所代表的势力。这股强大的势力为了征服无主之地,派遣来这些钢铁军团。但是,又为什么悄无声息地撤走,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也许这些,只有再次回到苏利文那里才能得到指引,抑或是这条路走到最后都无法解开谜团。总之,比这些更让周宇关心的是小沙刨出来的那些补给舱里面的弹药,能不能用这些武器击发出来。如果能的话,嚯嚯,老子可就平趟这里啦!到时候,是要风得风,要庆丰包子你不敢给我护国寺羊杂汤。。。
“大人?大人?”班布尔忙把神游中的周宇从幻梦中拽了回来,虽然几人已经习惯了他阶段性的发愣。但是,瑕不掩瑜,他还是他们敬爱的副指挥使大人。
“噢、噢,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我又灵魂出窍了。你们懂的,有时候用脑过度是会有些不良反应。”周宇挠了挠头皮,讪讪地说。
“跟上我,去前面看看。”周宇指了指前面的工事。看来,那个堡垒一样的建筑就是这里的指挥系统了。甫到门前,两扇巨大铁门紧闭,众人分为两拨,奋力拉了拉。纹丝不动,看来并非能从外部开启。
“找,找其他入口。”他带着一队人向左,妮卡带着一队人向右。两个小队各自摆出战斗队形,最后一个人保持对小队尾部的警卫,其他人负责查探上下左右。
“来,叠罗汉上去。”周宇此前曾经教过他们两个人用双手交叉搭成梯子,自己踩在上面下面人用力一抛,可以将人弹出两米来高。周宇借力,一把扑向空中断掉的半截梯子尾部,调整好姿势,顺着梯子想堡垒顶端爬去。
这是一个四方形的钢结构建筑,外侧铆着仅供一人攀爬的梯子。周宇之所以选择自己以身犯险,不是因为他托大,而是对于这种工事自己要比玛夏他们了解许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类工事要是正门进不去,必须寻找通风口或者应急通道才是正途。
爬了七八米高,终于到了梯子的尽头。周宇双手把住房檐纵身一跃,站在屋顶。
放眼望去,何等的恢弘壮阔。正前方的坦克基地,左边的战机群,右侧貌似是仓库营房。站在这里,似乎能看到远处十几里的地方,满眼的绿色在午后太阳的照耀下泛着慵懒,口鼻间还能嗅到雨后淡淡的草泥味儿。
“干什么?观赏斜阳下的壮美风景?”妮卡嗔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咦,你也上来了?”周宇回头纳闷问道。
“是啊,那一侧也有一个梯子,我爬上来就看到你喽。”命运轮外的鸠巴卡都难不倒她,何况这小小的梯子。
“有什么异常?”周宇话音未落,脚下传来窸窸窣窣微不可查的抖动。
“快卧倒!”周宇一把扑倒妮卡,一种直觉告诉自己危险正在快速逼近二人。
果然,一声凄厉的嚎叫从身后传来,两人半转身过去。贴着屋顶观察,只见二人身后一个裂缝处怪叫声越来越响,紧接着一个像小马驹那么大的动物从可能是某个通风设备里跳了出来,扑棱棱挥舞着翅膀,在空中逗留了几秒钟,转瞬极速飞向高空。
这大鸟把二人吓坏了。虽然只是观察了它背部几秒钟,周宇明显看到了这不是一只寻常鸟类。健硕的身躯上两只臂展足有四米的翅膀,通体火红。脖子上那团繁厚的羽毛上长着的不是鸟头而是九只蛇头,每一只都吐着信子,发出凄厉的嚎叫。
“我去,这不会就是蛇首天鹰吧?”看鸟飞走了,周宇拍了拍吓坏了的小心脏,自言自语道。他谨小慎微地爬了过去查探,果然那蛇鸟飞出来的地方是一个自下而上的孔道,也许是这工事的通风设备出口。
“叫他们上来!”周宇回头朝妮卡点了下头。
“哎,等等。绳子呢?”他又想到了当时在命运轮时妮卡救他用的绳套。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身上带些胭脂水粉、姨妈巾甚至是蕾丝内衣什么的不好吗?非带着绳索、片刀。嘿还边说,今儿看到她随身有带小铜镜,有带有带。
妮卡把行军索抛给他,周宇把一头拴在屋顶的一处铆桩之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扽了扽,还好蛮结实的。
“你要干嘛?”妮卡皱着眉头问他。
“你接应他们上来,我先下去探探虚实。”
“你不要命了?下面什么情况你知道吗?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也对,我的命这么金贵。要不,你来?”周宇挤眉弄眼地跟她招了招手。
“我可没你那么疯。。。”狂字还没出口,周宇一跃已经从屋顶消失,双手握紧绳索跳了下去。
“你。。。”妮卡重重砸了一下地,连忙朝两侧的奴隶兵打手势,让他们上来。
这通风管道却不是直上直下的,周宇向下蹬了几步,就站在平处,借着光线看去,管道变为水平的了。空间有些狭小,真不知道那蛇鸟是怎么过来的,他费力地把绳索解开,向正前方爬去。说不怕是假的,如果此时对面再有蛇鸟窜出来,跟大都督来个狭路相逢可就有故事了。
上面的妮卡手脚并用把班布尔、玛夏等人拽了上来,一问才知道刚才他们也在下面看到那恐怖蛇鸟,当得知周宇一人下窟后皆是为他捏了把汗。
“萨米尔,接下来怎么办?”班布尔问道,没了副指挥使,萨米尔当然是最高行政长官。要说这有人的地方还真就有意思,到哪里人们都习惯找个带“长”的。买不着票找站长,上不去车找乘务长,报销签批找科长处长。如果都没有,那就找有一“号”的喽,妮卡是官宣的萨米尔,自然有一号。
“这样,班布尔,你带三个兄弟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蹲守在屋顶四角。观察四外敌情形势,不仅是地面、空中也是重点。”
“好!”
“玛夏,你跟我下去,如果副指挥使在下面遇到什么危险,咱们也好有个照应。其他人,原地待命!”妮卡说完,走过去把绳索提了上来束缚在自己的芊芊细腰上。
玛夏刚才被那蛇鸟吓得六神无主,一看人家一介女流都骑大马、跨大刀,呱唧呱唧就是尥了,自己一个老爷们儿咋还有脸扭扭捏捏呢?硬是重重拍了一下脑门子,跟了上去。
周宇这边还在奋力向前爬着,为了不发出膝盖碰到管道底壁的声响,大都督几乎是全身贴在上面真匍匐前进。什么?你说跟你大学军训时候一样?别操蛋了,那也叫匍匐吗?那跟西门庆钻洞偷会潘金莲差不多。
终于,昏暗逼仄的管道就要到尽头,周宇似乎看到下面有光照射上来。怎么会?这工事四外墙体自己都查探过了,除了入口处开启不能的两扇铁门,没有任何窗户,哪里来的光呢?难道又跟苏利文那里一样,是某种反应堆提供能源?
暗红的光线摇曳着,是古代洞房花烛中那火烛的颜色。周宇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爬到管道终点,向下看去。他愣住了。
下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里面有些金属质地的高低柜橱,整齐分布在房间四周。房间中央有一些操作台和水龙头,虽然早已失去了作用、布满了灰尘,但周宇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大厨房。
也对,这管道应该是厨房做饭时用来排烟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蛇鸟会从这里飞出。正当他疑惑之时,后面腿弯处传来一阵刺痛。
完了,肯定是蛇鸟回来了。发现我堵在这里,那九条毒蛇一口咬中我的腿。完了完了,我马上就会毒发身亡,一命呜呼在这里了。周宇暗自唏嘘。
“干嘛停下啊?”后面传来的,原来是那个小妞的声音。
“哦,我、呃、不。”大都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头朝下把身子从管子里拔出来,最后用两只脚勾在管道壁上面,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扑了下去。咚的一声,尽管他已经尽力去控制空中的姿势和落地的角度了,可头还是重重顶在金属柜门上。
很快,头上的疼痛就被他的好奇心取代了。周宇蹑手蹑脚地向光线走去,原来前方有一扇开着的门,那烛火之光便是从那里传出。
呆立在门口,后面两人也都站在那里,从他的肩膀两侧看着屋内,三张长得大大的嘴异曲同工。原来,发光的是几枚蛋,每一个足有篮球那么大,三三两两安静地躺在一个用树枝杂草搭造起来的鸟窝上面。一红一灭、一红一灭,交替进行,才把周围映照得如同风吹蜡烛一般神神叨叨。
“这不会就是那蛇鸟的蛋吧?”周宇奇道。
“很有可能,副指挥使大人!”玛夏连忙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