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6章 乡村天王(205)(1 / 1)藕香食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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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地灵灵月半出鬼门

“一、二、三”

殿外传来清脆的掌嘴声,隐隐还能听见执罚侍卫报数。

梨馥长公主只觉得那竹板下下都抽在自己脸上她仍不能理解信王为何要朝自己发难。难道那孽畜向信王哭诉自己在家苛待他了母亲教训儿子岂非经地义信王凭何记恨

“千岁,宠妻偏信不是兴家之道。妾这儿自幼巧言令色犹擅装乖千岁切记不可听他狡言欺哄坏了王府门楣声望。”梨馥长公主由侍女扶着,强撑着一口气来告诫信王。她觉得她是为了谢茂好淑太妃那样高贵温柔的世家淑女待她一贯体恤周全,她不能让淑太妃的儿子吃亏。

最重要的是,她绝不能让信王成了老婆奴,否则,以后她还怎么能治得住那个祸胎

谢茂藏在袖中的拳头咯咯作响满脸笑容“是么孤看衣大将军就挺宠着长公主。”

他心中其实很诧异。他翻脸寻衅架走了长公主的嬷嬷换了寻常有气性的贵妇只怕早就撂狠话拂袖而去了。这位长公主既没发作也没质问就好像他本来就有资格随意处置长公主府的奴仆她对他保持着客气恭顺的态度一如往常地向他进言

这种低贱媚上的贱人谢茂见过不少。大多出身寒微没什么见识跪舔强权自视卑贱,对上谄媚谦卑。而一旦这种人握权在手,御下必然刻薄寡恩,极尽苛刻之能事。

他诧异之处在于,马氏可是衣尚予的妻室,衣飞石的亲娘啊这位文帝亲封的公主,他谢茂名义上的养姐,虐待儿子不算,居然还是这么个贱人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不仅是毒妇贱人,她还很蠢。她居然没听出谢茂这一句话是讽刺

只听了衣大将军四个字,又是“恭维”她驭夫有道,夫妻和顺,她苍白难堪的脸上竟绽开一丝温柔,恢复了一贯的含蓄沉稳,矜持地“千岁谬赞了。不过是夫贤妇顺,纲常如此。”

谢茂竟被她给噎住了。

抽她本人吧,肯定不行,衣飞石在旁守着呢。抽她下人吧,她也不发怒啊,她觉得信王身份尊贵,抽她下人理所当然拿话讽刺她吧,她听、不、懂啊她居然以为信王是在恭维她

阅人无数的谢茂立刻知道,自己今是搞不定这个傻逼了,当机立断,迅速撤退。

“长公主和衣谈完了么孤还有些事要和衣交代,就不招待长公主了。”

谢茂拉起跪在一边的衣飞石,起身就往外走。

衣飞石下意识地抬头看母亲脸色,满以为母亲会发怒,哪知道在家中一不二的母亲,在信王面前竟然保持着谦卑温文的笑容,款款屈膝“恭送千岁。”

待谢茂越过长公主,只剩下背影,衣飞石才听见母亲威仪训诫的声音,对他“既与信王千岁议婚,儿当恪守妾妇之道,谦让恭敬,卑弱勤谨。莫让阿娘再来教你。”

衣飞石那一颗本就不热的心,瞬间就变得冰凉冰凉。妾妇之道,这是好词儿

“王爷,义老王爷还在”赵从贵一路跟来。

谢茂拉着衣飞石就往寝宫走,不耐烦地挥手“告诉他我中暑了,请老王爷先回去复命。”

老王爷可是奉旨来问话,您就空口白牙自己中暑了,这是欺君之罪啊。看着谢茂牵着满脸红肿的衣飞石飞奔而去,赵从贵腹诽一句也没敢真的吭声。欺君就欺君吧,反正咱王爷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信王寝宫冰山流水常备,比别处都清凉许多,谢茂拉着衣飞石进门时,恰好看见齐医官躲在这儿歇凉,忙招呼他“正好,快来侯爷受伤了”

这算什么受伤。衣飞石被他咋呼得不好意思,齐御医已赶忙拎着药箱来磕头了。

给衣飞石被抽肿的脸上敷了消肿化瘀的膏药,谢茂又推衣飞石上榻“身上是不是也要换药恰好齐医官来了,一并换了。今儿吃了几回汤药了药汁子苦不苦能加冰糖吗”最后一句是问正在收拾药箱的齐医官。

这心疼又着急地样子,活似衣飞石是他不足岁的亲儿子,照姑那叫一个周到。

齐医官目不斜视,答得干脆利落“能”

“那你以后都给侯爷汤药里加冰糖。”谢茂又推衣飞石,“愣着呢换药了。”

衣飞石昨就被谢茂押着敷过一次药了,就算知道谢茂对他心存觊觎,他毕竟是男人,又常年混迹军营,对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这事儿真没什么忌讳。见谢茂瞪着眼态度强硬,他就脱了裤子趴在榻上。

这是第一次父兄不在的情况下,顺利从母亲跟前全身而退吧

衣飞石趴在榻上,浑身骨骼放松,这才觉得腋下被针刺的伤口透着隐晦的疼痛。

疼归疼,他并不敢当着谢茂的面,请齐御医帮忙在腋下上药。抽耳光可以是母教子,往腋窝里扎针算什么这是折磨,这是虐待。他不想露出这等家丑,更重要的是,他隐隐约约觉得,如果被信王知道了针刺的事,信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是真的喜欢我衣飞石问自己,又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否定的答案。

是的,他就是喜欢我。

女人才会计较男人喜欢的是她的蕙质兰心还是贤良淑德,若是男人承认爱慕她如花笑颜、娇嫩身体,多半还要嗔怪男人慕色不知恩,对自己不是真爱。

男人对喜欢的定义很狭隘,娶妻纳妾,无非利用二字。娶个高门淑女或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姐,这是利。纳几房貌美如花的妾消遣,这是用。前者是真喜欢,后者也是真喜欢。

对衣飞石而言,不管谢茂是喜欢他的身体,还是喜欢他别的什么,都是一样的。

那不都是他吗

齐医官心熟练地替衣飞石换药,谢茂就蹲在一边吃豆腐,被打开花的屁股他不舍得看,就看衣飞石的腰。哎哟这腰细还年轻么,孩儿呀,真想摸一把样儿才抽条,长得高高的,身上就没几两肉,得养养。嗯,也想摸摸前边胸脯上的豆豆

正在隔空意淫,突然一眼瞥见衣飞石侧腰上一缕未擦净的血痕,谢茂心肝猛跳。

“齐医官”谢茂拉住齐医官的手,“你替孤看看,这是擦着了还是怎么了”

齐医官还没探过头来,衣飞石已下意识地把衣衫往下扯了一把,侧身道“没事。”

一句话完,他看见谢茂半点不困惑的双眼,顿时知道自己中计了。

谢茂问的根本不是齐医官,他是在试探衣飞石。那血痕分明是仓促间被擦去的,可见衣飞石不想被他察觉。衣飞石背身趴着,他问齐医官时也没有具体哪里伤了,擅如何,衣飞石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转头打量自己伤处,而不是扯下衣裳断言无事。

谢茂握拳狠狠捶在卧榻边沿,哪怕有衣飞石在上躺着,压在角落的边几也猛地颤了几颤。

信王震怒,齐医官退后一步,屈膝垂首不语,服侍在殿内的宫人跪了一地。

衣飞石竟觉得心中多了一丝不安,他在信王面前一向装得恭敬,现在谢茂好像是冲着他发了脾气,大夫奴婢跪了一地,他再躺着好像也不太像话

犹豫片刻,衣飞石理了理衣衫欲要起身,还没撑起来,就听见谢茂命令“都脱了”

谢茂堵在卧榻边上,衣飞石下不去。

他只得垂下衣裳遮掩住身形,在榻上屈膝伏首,尽量温顺地“卑职”

从前衣飞石跪在信王面前,面上恭谨,心中却不以为然。若非碍于礼法,谁要跪这个纨绔

今日得信王援手周全之恩,衣飞石心中对谢茂多了些亲近,前边再有信王刺死杨靖之事,也让他对信王另眼相看。此时向信王施礼,衣飞石倒是心甘情愿地跪着,一如侍奉父兄,心中并无轻狂不屑,愿对信王自承卑下。

谢茂却全然不知道心高气傲的衣飞石已向他微微低头,他红着眼睛逼衣飞石脱衣服“孤让你都脱了。你是听不懂要孤亲自伺候你”

一句话完,想起衣飞石武力值太高,他亲自伺候估计也伺候不来,谢茂就更生气了。

“好,你厉害。打量孤制不住你是吧”

“来人”

“让余贤从把侍卫都带来”

“孤倒是不信了,信王府几百个侍卫,摁不住你一个衣飞石”

谢茂一边撂狠话,一边疾言厉色往外走。

他这样龙行虎步衣带风雷的模样,吓得殿内所有人都不敢抬头,胆的宫人瑟瑟发抖。

殊不知装得一手好逼的谢茂心中也在发憷,衣幼习兵法,岂会不知道射人先射马的道理,今是我起意要镇服他,这要是被他冷不丁捉去当了人质,倒成了我被他镇服了

绝对不校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站住了。

艾玛,忘了衣轻功特别好啊。他不会追上来吧快快快,马上安全了

衣飞石昨夜离去时曾对谢茂,去去就回。此时却一夜未归。

谢茂看着他薄被冷枕归置得整整齐齐的卧榻,倚在门前,许久才笑了笑。昨夜给衣飞石信王府腰牌的时候,他就知道衣飞石大约不会再回来了。

不管是射杀守城校尉之事,还是那个疑似奸细的东篱先生,谢茂都已经替衣飞石收拾得干干净净。若此刻京中安稳,衣飞石大概也不介意多陪他几日,可是,杨皇后一死,京中顿显波谲云诡,衣飞石即刻抽身返回青梅山,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谢茂当然不会怪罪衣飞石失信,他对衣飞石表现出的心思本就不纯,二人萍水相逢也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何况,衣飞石官卑职仅凭父荫,在哪儿都不上话,就算留在他身边也不过充当侍卫,他也不缺一个侍卫。

因是夏日,谢茂衣冠多清淡素雅,今日愈发寡淡,素衣玉饰,常用的折扇因扇坠挂着一枚红宝,也被他弃之不用。漱口之后,谢茂饮了一盏薄粥,搭着一碟子菌菇杂蔬,素得赵从贵心里发愁,王爷这是怎么了

才用了朝食,就有宫中太监来传旨“着信王谢茂即刻进宫。”

谢茂进宫通常都是赵从贵从旁服侍,这位是朝阳宫出身的阉宦,出入宫闱当然比没净身的朱雨银雷方便。让人看不懂的是,谢茂此次进宫没带外侍长余贤从,而是命余贤从看守王府,带的是黎顺、常清平并十二名领班侍卫。

旨意来得突然,谢茂也不曾摆出亲王仪仗乘坐马车,一匹快马长驱直入禁郑

宫中已是一片缟素。

谢茂在左安门前下马,太常寺官员已静候多时,即刻上前为谢茂更换丧冠素服,另有太极殿服侍的太监等着引路,一路哭兮兮地把谢茂领到了奉安宫郑殿前诸皇子已跪了一地,侧殿是后宫嫔妃,皇帝站在皇后灵前一言不发,没看见淑太妃

“皇兄,皇兄”谢茂连滚带爬地扑上去跪下,满脸不相信地看着杨皇后的梓宫,拉扯着皇帝的龙袍衣摆不放,“为什么怎么了我不信我阿嫂怎么了阿嫂,阿嫂”

眼瞅着信王一个虎扑就往皇后梓宫上撞,守在灵前的礼部、太常寺官员,打下手的太监,全都吓得脸色煞白,七手八脚把信王拽住“王爷不可不可啊”这要是让信王把皇后梓宫撞个趔趄,他们全得陪葬

谢茂冲撞几回没法突围,掉头要去哭他皇兄“哥,你话我阿嫂怎么了”

跪在殿外的皇二子谢沐一跃而起,冲进殿来指着谢茂怒骂“你还敢问怎么了若不是你无理杀害承恩侯世子,母后岂会一病不起五弟也因你下狱,母后就是被你气死的”

谢茂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戏特别好地退了一步,肩膀都耷拉了下去。心中忍不住吐槽,你妈就蠢,你比前世还蠢。

这时候你蹦达出来干什么我是皇弟,不是皇子,把我骂毁了有利于你夺嫡上位吗

当着这么多饶面,你皇后是被气死的,让皇帝怎么下得来台他老婆成了谢朝开国以来第一个被气死的皇后多好听你是想把皇帝气死吧

果然不等谢茂吭声,一直站在皇后灵前作忧郁状的皇帝陡然暴怒,飞起一脚踹在皇二子谢沐身上,怒道“皇后才咽气呢孽畜就敢踩着嫡母娘娘尸骨陷害宗室奸骨佞心,刁毒至此,令人发指”

这一脚踹得结结实实,谢沐飞出去六七尺,被殿前门槛卡住,瞬间脸白如纸。

谢茂第一个上前抱住皇帝“陛下息怒您保重啊皇兄”

皇帝被他抱得差点站不稳,似是伤心至极,一手扶着皇后梓宫,泪如雨下“梓童,你不在了,朕心亦如死灰。”返身就指着谢沐继续骂,“皇后不在了,琰儿还在呢纵没有了琰儿,朕还有长子,轮不到你这畜生耀武扬威”

两句话得满堂众人脊背生寒皇五子完了,皇帝要立皇长子

谢茂抱着皇帝的腿,这分明也是一个饶腿,一样的骨头,一样的血肉,一样从母胎中娩出,一样牙牙学语长大。可是,为什么他就能做出这样狠毒的事呢这可是在杨皇后的灵前啊杨皇后英灵不远,听见皇帝亲口不保全她的儿子,她该有多心寒

他一向知道皇帝凉薄猜忌,气刻毒,可他真的没有想到,皇帝会心狠成这样。

这可是在杨皇后的灵前啊

奉安宫杨皇后梓宫之前,皇帝一场暴怒,昭示着中宫嫡子废了,皇二子谢沐也废了。

默默跪在殿外的皇长子谢沣欣喜若狂,替杨皇后跪灵时越发虔诚悲痛。

皇帝了,没有琰儿嫡子,还有长子。

只要谢琰陷在大理寺里出不来,储君的位置,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沣一边哭得涕泗横流,双眼红肿,一边努力地想,怎么才能让谢琰永远出不来呢五弟那个暴脾气,只须有司官员羞辱两句,他就会自己受不了玉石俱焚了。

他一边哭着嫡母,一边盘算着如何弄死嫡母的亲子,半点儿不觉得心惊。

人死如灯灭,活着怕她,死凉是叫她从梓宫里爬出来呀

谢茂是臣弟,在灵前初祭之后,不再守在奉安宫,而是去了长信宫。

他去探望听闻皇后急病薨逝,惊恸之下病得不能起身的淑太妃。

本以为淑太妃生病只是托词借口,不想去奉安宫为杨皇后致祭身为太妃,穿了也只是文帝妾室,皇后为下母,皇后去世,下缟素,太妃也不能免礼。

哪晓得才走进长信宫就闻见浓重的药味,淑太妃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居然真病了

“母妃”谢茂上前施礼,关心地握住淑太妃的手,“您这是”

大宫女取软枕垫在淑太妃身后,将她扶起,挥退所有服侍的宫人太监之后,亲自守在帐前,示意淑太妃可以与信王放心话。

淑太妃满脸病容,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要心啊。”

谢茂被她一句话提点得心冷如水。

心心谁杨皇后已经死了,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心”

皇帝。

只剩下皇帝

他目光定定地盯着淑太妃,和记忆一样,淑太妃总是娇柔无依的模样,仿佛失去了丈夫儿子无人庇护就活不下去,可谢茂知道,不一样了

她的娇柔,她的卑怯,她菟丝花一般的弱质,都只是她的保护色。

“钱氏至长秋宫中诬指我与皇帝有染,这便是皇后的死因。”淑太妃轻声。

果然是为了那个秘密。

谢茂穿越第一世,就是被这个秘密害得死无全尸。

曾经他不理解,杨皇后一手抚养他长大,他也对杨皇后感恩戴德、对谢琰用命维护,为何杨皇后母子将他恨入骨髓他亲手扶了谢琰登上皇位,谢琰却奉母后遗命,将你五马分尸,将你母淑太妃鞭尸三百、挫骨扬灰,他问为什么谢琰只,问你妈。

然后,谢茂就重生了。重生了也不可能真的跑去问淑太妃,你和杨皇后什么仇什么怨他一心一意弄死谢琰,登上皇位,出一口恶气。结果不用他弄,杨皇后一死,他再不管谢琰,谢琰自己就作死了。他最终干掉了皇三子谢深,登上了皇位。

那时候谢琰早死了好几年了,大仇得报的谢茂都忘了这件事了。

然而,就在他登基称帝的前一,淑太妃一条白绫自挂而去,把谢茂雷了个外焦里嫩。若死的是他爹也罢了,刚死的皇帝是他哥,他娘上吊干嘛没见过庶母给儿子殉葬的。这算怎么回事

这个疑惑终于成功地引起了谢茂的注意。重生第二世时,谢茂就认认真真地挖掘了一下他哥与他娘之间的蛛丝马迹。结果不出意料,这两位还真有一腿连谢茂他自己的身世,都有一点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哥两次都心甘情愿写了那道兄终弟及的传位诏书啊。

在此之前,谢茂对皇帝、淑太妃都称不上多真情实意。

他心中是看不起淑太妃的。

为妾不贞,为臣不忠,为母不慈谢茂是否为奸生子不清楚,但淑太妃在谢茂登基前自缢,害谢茂坐朝初期被骂得位不正,所以连亲妈都容不下他,被骂出翔,一心一意只爱自己的奸夫,不惜为奸夫殉死,简直没法形容这么个货

要不是亲妈,谢茂都想一碗鸩酒直接把她弄死。

现在,谢茂觉得,他所影以为”的真相,恐怕都有待商榷。

那个在皇帝驾崩之后,悄无声息自缢而死的“恋爱脑”,也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淑太妃。淑太妃与皇帝之间,也许,也根本就不是谢茂所认为的那么一个琼瑶剧本

淑太妃分明对皇帝忌惮至极,她由始至终都戒备着皇帝。

若非这一世谢茂突然放飞了自我行事刚烈果断,淑太妃还是会和从前一样伪装着失去了爱情就无法苟活的模样,根本不会露出这一丝獠牙。

她柔弱,是为了保护儿子,她刚强,仍是为了保护儿子。若谢茂仍是从前那样对谁都好的傻白甜,她就委曲求全保儿子一世长安,若谢茂像今日这样会杀人会借势了,她就扶儿子位登九五。

这么彪悍慈爱一个亲妈,我竟然误解她几辈子

谢茂跪在淑太妃床前,微微低头“阿娘是,他因一句谣言杀了阿嫂,也不会放过你我母子”

淑太妃本来以为要和儿子好好解释许久,哪晓得才了一句话,儿子就自己想明白了,高忻撑起病体紧紧搭住谢茂的肩膀,笑道“好好,茂儿,阿娘好高兴。你可终于开了窍了。对,他为一句话,连相扶多年的杨后都杀了,你我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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