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
“没听过……”
穿着一身破旧已经泛白发灰的道袍,白相如的打扮更像个乞丐。
但是连道士是什么都没听过就有些过分了吧?
白相如看着眼前的包子铺老板,还有那一笼屉一笼屉蒸腾着白气的大包子。
他来到这儿有半天了,并且在几个时辰前终于死了这是一个整蛊游戏的妄想之心——自己明明白白正儿八经的穿越了。
他本是一个手游公司的策划兼脚本设计师,在一次熬夜通宵出需求时,貌似自己的肝罢工了,昏迷过去。
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处破败的道观中,而自己——居然他喵的没穿衣服!
白相如就那么挂在道观的大梁上,把那根几近腐朽的老梁木压得吱呀叫唤,幸亏他的身手还算灵敏赶紧抱着一边支柱滑了下来。
就是某个地方磨得有些生疼。
幸而他在这早已人去屋空的破道观里翻出来一件道袍,尽管都已经被虫咬了好些窟窿还散发着霉味,但总比光着要好。
这道观坐落在深山密林里,四周围都是杂草灌木丛生,虫鸣鸟啼不绝于耳,荒凉原始之感扑面而来,有种野外求生的感觉。
白相如以为自己被人下了黑手,扔进了深山老林里。
而且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自己的策划身份暴露了被那些玩家知道了?
毕竟狗策划,得罪个万把万的玩家都是正常的。
但是花了一番功夫之后,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一点点现代工业的痕迹都看不到,即便是走出了这座荒凉的大山也一样。
甚至连个电线杆都看不到,直到现在,看到这个山下的城镇。
不可能有人为了整蛊自己建一座古代城镇出来。
跟影视剧里面古代中国的街景很相像,而且更为质朴,毕竟影视城里的道具都还是工业生产的,现代味比较重。
时间回到现在,在转了一圈之后确定自己的确来到另一个世界后,白相如第一时间不是哀叹、不是欣喜、不是悲愤、也不是思念故乡……
而是干饭!
他现在只想赶紧吃饱,走了那么久水米未进,他快要饿的嗝屁了。
可惜自己身无分文,连个铜子儿都没有,浑身上下就这么件烂道袍。
本来打算靠这身打扮装个落魄的游方道士,来这里化个缘讨俩包子垫一垫。
虽说是要饭行为,但……恰饭嘛,不丢人。
可谁成想这包子铺老板居然连道士是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白相如还以为是不是这老板不想化缘,找了个假到离谱的借口,可是简单一问旁边那些吃饭的食客,才发现他们也都不知道。
“可是那山上就有一座道观呢!”白相如指了指远处的荒山野岭。
店家立刻摆摆手说道:“那不清楚,啥叫道观?而且荒山野地的去那块子弄甚?不怕让狐刁子勾走掏了脑壳!”
“嘘!说甚呢?!”
包子铺的老板娘拍了一下他,似是丈夫说这话很有些忌讳,赶紧制止了他。
店家也知道自己失言赶紧双手合十虚空作揖念叨着:“胡说八道哩!胡说八道哩!莫来找……莫来找……”
眼看问不出什么门路也讨不来饭吃,白相如砸吧砸吧嘴巴准备离开。
“等哈子!”
店家叫住了他,然后用斛包叶包了几个包子递过来。
“看你也是个可伶人,八成也是哪逃难滴,先吃着吧别饿死,回头再找个帮工干着兴许能过活。”
白相如一怔,这老板心眼还挺好的,自己记下了。
他接过包子笑道:“多谢,这一饭之恩,往后必报。”
店家只是摆摆手笑笑,一个浑身破烂饭都吃不上的乞丐做的承诺,谁人会当真?
一口一口咬着包子,白相如在街市里逛着,同时也不断打听着此方世界的信息。
一些基本的信息了解到了,此地名为鹿崖县,正是得名于白相如下来的那座荒凉大山——鹿崖山
这点他之前便也有些猜测,因为那座道观上快要朽坏的匾额就写着“鹿崖道观”。
看来都是得名于一处,可惜那山早已荒芜多年,就连周围县镇村落的百姓都不愿上去。
而这鹿崖县又是蜀国的属地,并且邻近边疆,出了这个县翻过鹿崖山再走上一百多里便到大秦之地。
据说在二百多年前秦蜀两国在离此不远的魏河之界爆发了一场大战,战役以大秦全胜告终,自那之后这蜀国便成了秦的藩属,俯首称臣低头纳贡。
虽然这些国名都很熟悉既视感很强,但是白相如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古中国的历史,细节千差万别。
只能说,是一个跟古代中国很相像的时空罢了。
“嗯?前面在干什么?”
吃完了包子,白相如走在大街上忽然看到前面一处大宅子前站满了人,一圈圈的围着,水泄不通,把大路都堵了一般。
他还看到几个僧人模样的在站在门前双手合十,像是门卫一样伫立看守着。
白相如走近了一些,颇有些奇怪的自语道:“没有道士,却有和尚?”
“说什么呢!什么和尚,要叫法师高僧!”
白相如头一偏只见身旁站着一个头戴锦布冠帽,身上穿着绸布衣的男人朝自己说话。
“一个乞丐颇不懂事。”那人还故作腔调得甩了甩袖子。
“和尚是什么说不得的话吗?”白相如有些好笑,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讽刺嘲弄的意思,就是陈述个事实而已。
“所以说你不懂事。”那人背着手高抬着下巴一副懂哥的模样,“凡见着佛门中人,都该用敬称,懂不懂?”
“不然有损福报,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那人又顿了顿,“不过你一乞丐,福不福报的早便没了,倒是也无所谓。”
白相如只是笑笑,不打算跟这种人计较,反倒一脸盈盈笑意的问道:“哦?那不知这些大师在此所为何事?”
那人又看了眼白相如,似乎是觉得这乞丐还知些礼数,还能说说话。
“那是给高员外家,高老太爷做法事哩”
紧接着那人颇有些唏嘘的说道:“可伶这高老太爷,生前也是个体面人物,心肠也好经常开仓施舍赈济穷苦百姓。”
“却没捞的好报,偏偏在自己七十寿诞的大宴上突发恶疾暴毙而亡,据寿宴上的客人说死状凄惨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