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着!”店家叫住了他,“先生若真有意出手此物,小店愿意收下,不知这价格……”
哦了,白相如心中暗道,又忽悠瘸一个。
“贫道乃方外之人,金钱多少其实并不太在乎,只求个云游四方的盘缠。”
“那便讨个吉利数字,你看六十六两如何?”
其实白相如这会也没多少底,完全是按照固有思维给的价,心想即便是现代社会花六七万元钱买一个皮料原材应该也不算便宜了。
尤其是这玩意还是从个妖怪身上扒下来的,硬是被自己吹成了珍稀宝物,狗策划内心残存的道德感制约了他。
只见那店家皱眉低眼摸着胡子,似乎很是纠结的样子,过了大约几个呼吸之后忽然说道:“好成交,小店便收下这件料子。”
擦……要少了!
白相如一眼就能看到这店家眼底的欣喜,那什么皱眉惋惜低头的姿态都是做出来让他看的。
啧、自己还是保守了,不过话都出口了,白相如也没法再变卦。
店家当然不觉得亏,虽然种类不算稀有大概就是一般的白狐,但这料子光凭其大小就十分罕见。
而且再过一月就是玉兰节,到时节会上会有不少豪门权贵的太太夫人出现,每年他都要挑选几件上好的皮料子呈上去。
今年正愁没有什么特别的好货,回头找那广陵府的大师傅亲手改制一下,便是一件上好的整皮袍子。
只要那些大人们的阔太太喜欢,区区几十两银算什么?
店家收了那毛皮,又验了验货,确认卖相手感都没什么问题,除了有些奇怪的臭味。
但这无妨,倒不如说更显示这东西的新鲜,说明刚扒下来没多久,正宗的一手货,届时旱洗香薰便可。
收了货,店家也爽快地掏了银子,过了秤明明白白的称了六十六两白银出来。
白相如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之前演的一通戏有点白费劲,早知道这么好卖直接坐地起价好了!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性格纠结的人,该多少是多少。
收了银两之后,白相如便走出了这店面,但是并不急着回去。
因为他还有个想法,需要去验证验证。
在县城继续走了几条街之后,他终于看到自己要找的地方了——银号。
银号也叫钱庄,算是古代的银行了,提供兑换、抵押、储蓄等等金融功能,鹿衙县商贾往来许多,自然是有银号在此服务的。
而白相如来此便是为了兑换黄金。
没错,他要将手上这白银兑换一部分换成黄金。
简单打听了一下之后,他了解到现如今白银与黄金的比价在二十五兑一。
也就是一两黄金换二十五两白银。
这个价格也大体上和他的认知差不多,他记得原来的时空晚清时期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不过这也说明这个世界白银的量远多于黄金。
“但是也还可以接受……”他在心中暗道。
可当他进了银号打算把自己身上的银两换成黄金时,却被告知需要什么商引。
如果没有商引则需要有人来为其做担保。
白相如这才知道,普通老百姓是没有资格去做用白银兑换黄金这种金融操作的!
说白了古代的普通百姓需要从事耕种,朝廷是不允许农民随便迁徙,必须固定在一块土地上,以免影响粮食产量动摇国家根基。
因此老百姓限制很大,别说走南闯北做生意了,就是去别的县城也需要路引这种东西,不然就会被当成流民。
能够跨地区做生意的人都要先获得朝廷批准才允许经商,还特地颁发了商引这一制度,没有此凭证不得从事大型商业活动。
蜀国有蜀国的商引,大秦有大秦的商引。
而用白银兑黄金这种明显是经商所需的行为,则必须要用商引。
而白相如别说什么商引了,他现在就是个黑户连普通百姓都不如,要不是这年头没有那么严格的身份监察系统,早给他逮派出所去了。
妹想到哇……自己居然被这事给拦住了?
“诶?这不是白道长么!”
一筹莫展的白相如站在银号门口,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侧目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叫赵生吉的商人。
忽地,白相如眼前一亮。
“道长在此作甚?”赵生吉看起来心情不错,“为何愁眉不展”
“呵呵~一点小事。”白相如平淡说道,“你也知道我乃云游散人,身上携带银两不方便,于是想换成金子能轻巧些,可惜我不是商人没有商引,又没有人做担保,唉……”
“嗐、我当什么事呢,我来替道长担保!”赵生吉拍了拍胸脯说道。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白相如笑道:“那多谢赵兄弟了。”
赵生吉在鹿衙县经营棉麻布匹生意,在几个镇上都有小门面,不时还需要去各地进货卖货,自然是合法商人。
由他做担保,白相如很快便将五十两白银兑换了二两黄金,留下十六两零用。
看着那两颗小小的金粒儿,白相如小声得砸了咂嘴,那么些白花花的银两喂~
“赵兄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白相如收起黄金问道。
“嗐、托道长的福啊。”他笑着说道,“在下刚收了您写的那副经文,马上便是财运到家接了笔不小的生意。”
白相如眉毛不动声色的挑了挑,心说这是托了我哪门子的福?
看来迷信的人,不论发生好事还是坏事都会自动的往这方面去靠。
而且,说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道士,被一个道士写的佛经保佑了财运?
这听起来就怪得很,好在这方世界的人不知道道教,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宗教差异。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有些好奇,为何道教在此间无人知晓呢?明明山上有个古老的破道观,这说明至少是存在过得。
就算是消亡了,难道连在民间的痕迹都抹掉了吗,竟几乎无人知晓,属实奇怪。
不过那赵生吉还在自说自话得道:“在下刚接了那高府的订单,今日就是来商谈后面的交易的,恰巧路过这里,也是如道长所说的缘分呐。”
“高府?”白相如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那个高府么?”
他顺着县城大街的主干指去,正是昨天做法事的那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