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垂的尾巴、狭长狠厉的兽眼以及笔直如钢针般的白毫,这可是实打实的野生恶狼啊,跟那种豢养的家狗可完全是两回事。
刚看见这玩意的时候,余大酉几人差点吓尿了,要不是后来发现这家伙只在道观附近活动,早就逃下山去了。
然后,只见那食人猛兽颠颠的跑到这个年轻人跟前,一张狼脸龇牙咧嘴但完全不是要咬人样子,反倒像是在谄媚的露笑,颇有三分像人。
那大扫把似的狼尾巴扑扑的摇着,但因为直不起来还是下垂着,扫的地上的杂草东倒西歪。
“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送回厨房里,米缸面缸别弄混了,猪肉用铁锅盖上别再让老鼠咬了,不然你也甭想再吃烤肉!”
说着白相如把两手拎着的米面肉菜通通挂到老狼身上,然后老狼便真的又颠颠得驮着这些东西往道观跑去,步子还稳健得很,一点没有弄撒。
这一幕看得那余兴庄的几人面面相觑,大为震惊。
余大酉揉了揉眼睛小声道:“神了也……”
当下再无疑他之心,恭敬地跟着白相如后面一块来到道观。
“高人请一点要救我余兴庄啊!”
逋一进来那为首的余大酉就扑通磕在跟前,把白相如都整的眼皮一跳。
白相如和受不了这个,直接把他拽起来,让他有事说事。
如此他这才娓娓道来,这余兴庄在五十里外的邻县,全庄大约有八百多户人家,人口在三千左右。
在这周边都算得上是一个大庄子了,而且因为良田许多,也颇为富庶。
大概是从年初开始,庄子里陆陆续续开始少人。
而且少的都是些孩童,不到十岁的那种。
而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庄上的人找遍了里里外外都不见踪影。
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各家自危,家家户户全都告诫孩子不可随便外出,死死盯紧。
可就算如此还是有孩童失踪!
就算白天不丢晚上也会丢,庄上绝大多数都是农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可能全天十二个时辰不干活不合眼只盯着小孩。
白相如皱着眉头说道:“孩童丢失这等事情应当去找官府报案才对吧?”
这不是标准的人口失踪案件么。
“唉,何尝未报呢。”余大酉叹了口气,“衙门的差人来过几次,说是走访调查却又迟迟破不了案。”
“我们去衙门问过几次,都说还在调查、还在调查,倒是每次官差来庄上还得摆酒做宴招待一番。”
“接过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银子也收了,孩子还是照样的在丢……”
白相如点了点头,感觉确实有些蹊跷,官差无能是一方面,可再无能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次一点头绪都抓不到吧。
从余大酉的话里白相如了解到一开始是一些农户家中丢了孩子,到后面连乡绅家里的子嗣也开始失踪。
余兴庄的族老、员外们这便彻底急了。
他们开始猜测这莫非是妖怪干的?
这世上有妖怪的事不算机密,而且除了这个可能实在解释不了无缘无故丢了这么多孩子。
从第一次事发至今余兴庄已经丢了二十二个孩童了。
再这么下去,余兴庄怕不是绝后了。
听完之后,白相如站在道观中央微微皱眉沉思着。
看见他这副模样,余大酉生怕这位奇人不情愿,于是当下立刻说道:“鄙人从高员外那里早已得知道长的规矩,此乃我庄族老和士绅会同全庄百姓捐出的善财,请道长笑纳。”
白相如愣了一下,他虽然在沉思但还没到考虑收钱的时候,他只是在思索自己目前的实力是否足够。
虽然按理说在余兴庄作乱的真是妖怪,像这种连真容都不敢暴露的,应该算不得什么大妖,当然也可能是庄上的人肉眼凡胎看不到。
但谨慎些总是好的。
他本是想等那把剑铸好了的,但看这些人的样子恐怕等不了七天,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在这七天里又有孩童丢失。
白相如瞥了一眼余大酉呈上来的布袋子,那里面是几颗金粒儿。
再来之前他就将庄上捐出的“驱妖款”在银庄折成黄金了。
当然这中间那高士林高地主也发挥了重大作用,余大酉等人也是出于对这位鹿崖县有名大户的信赖才找上这里的。
这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白相如的广告打成功了。
高士林,或者说整个鹿崖高家都变成他的铁粉了。
“这份薄礼只是定金,若道长真能为我余兴庄找出妖孽清除祸患,我代表我庄上上下下八百余户深表感激更有厚礼送上!”
白相如也不再推辞,接下那只布袋子。
然后直接朝着功德箱倒出其中的黄金碎粒。
这个操作看得余大酉等人一愣,不过功德箱这东西他们还是认识的,一般庙宇中都有。
可是金子落进去之后怎么连个响都听不见?
又是个奇怪的现象。
不过在白相如的视野里,他能清晰看到商城余额里多了五两黄金。
也就是说余兴庄一共凑了一百两银子出来请人解决这个孩童丢失的事件。
某种意义上,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够普通人家数年之用了。
但摊平到全庄八百户也还能接受,而且那些地主乡绅们带头也要多出些才是。
“那便走一趟吧”
白相如说道,然后大步走出了道观。
余大酉一愣,然后指着那功德箱说道:“这,那这……”
他心说这么随便的吗?
前脚才把那么些金子丢进去,后脚就直接走人,这么心大的吗?
这破观看着连个门都没有的。
“不要紧。”白相如指了指匍匐在外面的灰黑身影。
看着那硕大的灰影,几个乡绅们都是一阵心惊。
而且丢进那功德箱里面的钱怕是没人能取出来了,至少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不行的。
白相如重新换上那件道袍,恢复自己道士的打扮。
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咱得敬业不是,先不说业务能力咋样,至少行头正式点。
“走吧”
重新换好装的白相如,跟之前那个气质普通的年轻人顿时变得不一样,有种出尘飘逸的感觉了。
几人一起下了山,余大酉也早早在山下面备好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