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云歌下班的早，她上的是早班，四点就出校门了，江老师还没下班，他是班主任，学生五点下课，他要等学生下课后才能下班，可能要到五点往后才能回来了。

她四点到五点这一个小时没事，回去把车开了出来，去给外公外婆买一些在海南吃不到的吃食带过去。

买完回来路上，云歌收到了江老师的微信。

『五点半才能回去，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云歌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回复。

『好，不急。』

这条发送出去，那边没在回复，红绿灯还得等一会儿，云歌闲着无聊点开江老师头像，可能跟职业有关，江老师头像是一个瓷器，看样式是古时候的，但具体是哪个朝代，她这个历史废实在看不出来。

和江老师签订完租房合同就加了微信，那时候对江老师没什么想法，就没细看过江老师的微信，现在对人家有好感了，才开始关注了。

江老师的朋友圈哪怕是一条分享的链接也无，干干净净的，让她想窥探人家生活的想法都破灭了。

她开车回到小区，提着东西在负一楼进了电梯，电梯到一楼停了下，云歌拎着东西往后退了退，给别人让位，谁知站在外面的是江老师。

云歌面上一喜：“江老师。”

今天降温，外面有点冷，江老师一身黑的装扮，黑色连帽卫衣让他一扫斯文又温雅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冷酷又青春的味道，说是还未毕业的大学生都不为过。

“云护士。”江时晏走进电梯。

除了那一次碰见她，情绪是低落的，眼圈是通红的，其余几次看见她，她总是笑意盈盈，总让他觉得她坚强又柔弱，令人心动又心疼。

心动......？

江时晏讶然。

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感觉？

他未多想，目光落在她手里拎的东西上，伸手道：“我帮你拎点。”

“不用，马上就到了，也不沉。”云歌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有股想牵上去看看是什么感觉的冲动......

云歌：“......”

不行，不能这样。

矜持，她得矜持。

江时晏也没坚持，收回手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

到了十六楼，两人各回各家，云歌要先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冰箱里，不知道江老师回去干什么，总之云歌放好东西出来，江老师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两人又乘着电梯下去。

去超市路上，云歌碰见了熟人。

外婆的闺蜜，李奶奶。

还是李奶奶先看见她的，她当时正和江老师说话，满心满眼都是江老师，根本没注意到身边有谁经过，是李奶奶拉住她胳膊，不满的声音传来，她才注意到的。

“小歌，你不认识李奶奶了吗？”

突然被人拉住，云歌吓了一跳，拧眉去看那手的主人，看到脸后瞬间笑了：“没有呀，李奶奶，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啊？就是你比以前年轻了，我一时不确定是不是你，害怕认错了，就没敢认。”

江时晏看她一眼，眼里聚了些笑。

挺意外的。

这么会说话。

李奶奶被哄的笑起来：“真会说话。你这是要去哪啊？”

“去超市买点菜。”云歌说。

“超市买菜？你不是不会做饭吗？前些时候跟你外婆视频，你外婆说你不会做饭，操心你吃饭问题。我还说什么时候去找你，让你到我家来吃。”她说着，像是才注意到云歌旁边的陌生男子：“这位是？”

“房子租户。”云歌说，“我不是有一套房子空着呢吗？前些时候租出去了。”

江时晏对李奶奶微微一笑，站得笔直又讨喜。

李奶奶毫不掩饰地把江时晏打量了好几遍，问：“那你们一块去买菜？”

云歌点头：“对。”

“那你不会做饭，”李奶奶想到了什么：“是他会做饭吗？”

“是啊。”云歌再次点头。

闻言，李奶奶聊八卦的表情变了变，突然心不在焉了起来：“那你们快去吧，去晚了超市菜都不怎么好了。”

云歌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好，我们去看看。”

“嗯，快去吧。”

两人继续往超市走，李奶奶站在原地没动，盯着那租户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后，快速摸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头像是荷花，昵称是“心静自然凉”的网友，拨出视频通话，一边等对方接，一边看着前面，见那俩人离自己有点远了，赶紧往前走几步，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心静自然凉”是云歌的外婆，李奶奶的闺蜜，陈思琴，老陈。

云歌外婆在李奶奶急的快要发飙时终于接了。

闺蜜老陈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怎么又给我视频通话了？不是才聊过吗？”

李奶奶一时半会儿解释不了那么多，手忙脚乱地把摄像头转到前面：“你快看前面！小歌和一个男的走在一起！你外孙女穿的是白色的衣服，那男的穿的是黑色的，你看到没？看到没？”

“看到了，还是那么瘦。”

云歌外婆重点关注错了，把李奶奶急得不行：“不是让你看小歌还是那么瘦的！我说你家小歌和一个男的走在一起！你听见没？！”

“听见了。”云歌外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急，“和男的走一起就走一起呗，这世上不是男的就是女的，和男的走一起多正常，这你急什么啊？”

李奶奶意识到不能急，越急越说不清，她压了压急躁的心情，慢慢道：“你听我说，我刚才问了，小歌说她空着的那房子租出去了，你知道这男的是谁吗？就是租那套房子的租户！小歌现在和他一块去超市买菜！她不是不会做饭吗？怎么还去超市买菜？我刚可问了，这男的会做饭，这俩人不会在一起了吧？”

“什么在一起的？”云歌外婆道：“小歌跟我说过，她要学做饭了，学做饭不得去买菜？那两人又住的那么近，碰见一块去超市也说不定，这你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啊？”

“她都23了，谈对象也正常。她自己在安京，身边有个人照顾着，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