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没发现江老师心不在焉到做饭出错好几次了。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十月一当天看见江老师和江信忠走在一起。她当时甚至现在都在想，那会不会是江老师的爷爷？

她想直接问来着，但转念一想，拿着手机问人家这是你爷爷吗或者你身边的人是谁？不太好不说，万一江老师觉得被冒犯了，就不好了。

但她又特别想知道。

云歌低头看着手机，页面上的内容未看进去，抠着手指在想怎么求证。

她还真想到了。

但实施起来好像有点阻碍。

江老师这里的餐厅和客厅的布局和她那里不一样，云歌那里坐在餐厅就能看到客厅里的大电视，江老师这里完全看不到......

但电视看不到，有手机......

那就用手机吧，离得近，江老师能看的清楚点......

菜端上桌后，云歌迫不及待的实施计划了。

江老师在她对面坐下，云歌也顺势坐下，但手里的手机没放在桌面上一直手拿着，她一边打开视频软件，一边道：“江老师，你吃饭有看电视的习惯吗？”

“没有。”江时晏回答。

他现在心情不太好。

从知道云歌被家里介绍对象后。

若是之前，听到她这么问，他如实回答完后，肯定还会补上句，你要想看可以看。

云歌一门心思进行她的计划，没察觉出什么异常来：“那我想看会儿，你介意吗？”

江时晏看着她：“不介意，你看吧。”

“好。”

云歌找出了《它们的由来》这档节目，找到江信忠参加的第五期，打开，播放。

虽然江老师说了吃饭没看电视的习惯，但她还是把手机放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上，一是方便江老师注意到画面，二是人不能那么实诚，总不能人家说不看手机就不朝着人家。

节目画面出来，云歌适时道：“这个节目挺好的。是我在外公外婆家看他们在看才注意到的，跟着看了会儿，被吸引了。”

“是讲古物的由来，顺便穿插着这个朝代的一些逸闻趣事。看这个能学到很多东西，对我这个历史废来说很有帮助。”

“那就好。”江时晏并没在意。

只能说他开始没在意。

直到在她手机里听到很熟悉的声音后，他下意识地看了眼。

屏幕里，穿着纯色polo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正在观众面前，儒雅笑着讲话的上了年纪的人，可不正是他爷爷，江信忠。

他什么时候参加了这个节目？

但他不知道也正常，爷爷参加的节目多了去了，有时候让他自己说，都不一定能说全，更别提他了。

江时晏看了几眼，收回视线，又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云歌。

她一边吃饭一边看节目，很专心。

他在想，也不知是巧，还是爷爷参加的节目太多了，这样都能碰上。

其实云歌没有很专心，她一大半心思都在江老师身上。

她余光一直注意着他。

为的就是捕捉到江信忠出场后，江老师的反应。

但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江老师什么反应都没。只看了一眼她正看的节目后，就又低头吃饭了。

难道不是吗？

她不禁怀疑。

但就算不是，那两人都走在一起了，肯定也认识，那江老师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还是说，只是路人，走得近而已，被她给误会了？

江时晏想说来着，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一开口，这是我爷爷吧？

这是在干什么？

不太好。

索性先不说了。

一顿饭吃完，节目也快播完了，云歌郁闷至极。

江老师一句话没说，云歌也不好意思问，这事就被暂时搁置了。

她吃完回去就睡了。

夜里还做了个梦。

之前做过一次。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她被关押在里面。

她昏迷时，房间里进来三个身穿盔甲的男人，为首的男人指挥手下人把她打醒，一直低着头的她抬头看过去，为首男人的脸被小窗射进来的光线照了脸，让已适应灰暗光线的她，看不真切。

但这次她看清了。

在她被鞭子抽时，在疼痛席卷全身时，那男人动了动，小窗射进来的光线从他脸上变换到身上，他的那张脸也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被她看到了。

看清了。

是江老师。

江老师？！

云歌被惊醒。

她缓了好一会儿。

是江老师。

为首的男人，指挥手下用鞭子狠狠抽她的男人，看她被打的浑身没一处好的男人，为什么要顶着江老师的脸？

这时，云歌脑中，浮现了在讲台上正上课时江老师的模样，戴着半边框眼镜，穿着白衣黑裤，长身玉立，人斯文又温雅，跟梦中看她被打的浑身是血一脸漠然的男人，判若两人。

怎么会？

怎么能？梦中的那个暴徒，怎么可以顶着江老师的脸？！

而且，这个梦还和之前的串联起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告诉她，她会和江老师相爱相杀吗？

在现实中相爱，在虚拟里相杀？

什么鬼？

但也仅仅就是个梦，云歌并未放在心上。

但也因为这个梦，云歌下午和江老师去买菜时，都有点无法直视他。

江老师这么温和斯文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伤害她的事儿？江老师帮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指挥人用鞭子抽她？

不会是，有什么寓意吧？

装着表面对她好，其实是真的对她有图谋的，但她看不清也不听身边人的话，那就用梦境来告诉她，让她自己悟。

怎么可能？！

江老师对她没有图谋！

都怪纪梓易，他自己不好的揣测，已经影响到她了。

从超市买完菜回来，云歌在江老师这里帮忙，江老师好像有点忙，一直在看手机，打字，云歌也不觉得奇怪，江老师是班里的班主任，肯定会很忙。

她正在切菜，忽然听到敲门声，她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了眼江老师。

江时晏也一愣，这么快？

才在微信上说好，就到了？

“我去看看。”

他走到门边，开门，门口空无一人，但云歌门前站着一个人。

他认识。

是和云歌一块长大的好朋友，纪梓易。

江时晏看了他一眼，那人听到开门声后，也看过来，注意到是他，眼神变得很不善，让江时晏心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