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七.林难的执念(1 / 1)蔺观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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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先生这还笑得出来。”

贺南弛看了对方反应便知自己这一次猜的十分正确,往他床边一坐,漫声:“您都这样了,我要是没猜出来是你,你该怎么办。”

“宗主……宗主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时候吧。”

庄韫玉好死不死的落入了安宁王林难的身体的时候,刚好是晋阳使剑洞穿了林难的小腹的瞬间,那一剑差点没直接送走了他,于是这会他连说话都难。

贺南弛心里五味杂陈。

她还是不太适应和自己的死敌这张脸坐一块聊天的感觉。

她每次见着林难,不是对方揍她,就是她往死里揍对方,百年间都少有这样祥和的对话。

她此时才发现,尚未归妖族的林难,其实有一张还算可以的皮囊虽说比起庄卞还是逊色不少……

……

等等

我为什么要和他比较?

贺南弛莫名其妙的想着,却也不知自己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看起来极为好笑。

庄韫玉忍了又忍:“宗主……我们现在……”

“喔”

贺南弛找回了自己的心思,十分镇定的捋了捋袖袍:“小叔经史学的如何:”

“一般”

庄韫玉似乎很了解她的心思,说:“但……若我没猜错……这应当是林难……血脉开发……咳……归妖那一年……也就是……”

“鸾武十二年,鸾武之难”

两人异口同声。

鸾武十二年,皇夫安宁王不慎暴露了自己的妖族身份,为女帝所察觉。于是他刺杀女帝傅鸾而后潜逃不知下落。

傅鸾昏庸独宠晋公子却无所出。故而她遇刺猝然离世后,皇室的各门宗亲都自持正统,整个帝国陷入了长达百年的夺位政斗,四方割据,拥兵自立,民不聊生是饿殍满地血流千里,无数珍宝流失,数不清的古书典籍付之一炬。

这段长达百年的人祸,被后世的经史学家们称作“鸾武之难”

“我认为这个幻境,大约就是林难的执念了,他是希望有人为他破局的”

贺南弛倒了杯茶给自己:“那小叔觉得,他希望当时应该是什么样的一个结局呢?”

“我……”

“晋阳见过陛下。”

庄韫玉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晋阳走进殿来,冲着贺南弛就跪下了,红着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请陛下责罚。”

庄韫玉不说话了。

“唔,责罚?”贺南弛动了动她那情感十分缺乏的小脑筋努力的想了想,于是说:“你确实做错了”说着,不顾跪着的晋阳瞬间惨白的脸色,伸手去拉庄韫玉的手:“安宁王,你愿意原谅他么?”

“不愿意。”

庄韫玉蒙着双眼,靠在榻上安静又无害:“怎么会有人能原谅捅了自己一刀的凶手呢?”

当初林难这样受了伤之后,肯定无人做主的。

试想他受着这样严重的伤,躺在冰冷的宫室里该是何种的撕心裂肺,才让他完成了本来必须要妖族前辈护法之下才能完成的血脉觉醒?

庄韫玉解决问题的思路向来都很直接。

既然林难因为当初的事情有执念,必然想要的就不是当初的那条路——那更简单了,做和他完全相反的事情就是了。

林难,你要知道一件事。

对付柔弱的小白花,你不能因为觉得他恶心就敬而远之。

你得恶心回去,才觉得过瘾。

“也有道理。”

贺南弛在主持事物的时候向来是很“公平”的,于是她对晋阳说:“那你上来,也让安宁王捅你一刀,你俩自此两清,以后可就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了,知道么?”

“陛下!”

“咳咳……”

前者是不敢置信的晋阳——他与傅鸾青梅竹马十几载,傅鸾向来是对他有求必应,这次居然一脸认真的要为那个占了他皇夫正宫位的安宁王出气?!

后者是被贺南弛一脸正经逗笑的庄韫玉,他这会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仍能想象出贺南弛一脸正义主持公道的模样,一时间不甚扯动伤口,疼的他咳了起来。

“陛下……”

庄韫玉好一会才顺了气,低声说:“臣,不敢对晋公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晋公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住这样一剑,林难皮糙肉厚,伤了便也伤了……无妨的……请陛下莫要为了林难的事情动怒,林难只愿陛下,开开心心……”

说着,他忽然吐了口血,吓得信以为真粉贺南弛赶快去接他软倒下去的身体:“太医!喊太医!

就在这么电光火石之间,庄韫玉自己一个人演完了一场好戏,随着内侍和太医们涌入宫室,在御前狠狠丢了一个大脸的晋公子被挤到了外面,啪的一声大门闭合,他才涨红着脸,不敢置信的:“陛下,要,我……”

“公子,快晕!”

那内侍机灵,一句话让晋阳忽然反应过来,立马往下一倒,那内侍立马喊了起来:“晋公子晕倒了!!”

“晕倒?”

贺南弛听了一内侍来报,眼神仍在昏迷不醒的庄韫玉身上:“去请太医啊,朕又不会诊病”

佯装昏迷的庄韫玉:“……”

若是别人,大致是故意气人,但放在这个情感寡淡的贺南弛身上,搞不好她就是真情实意的说出来自己的内心想法。

等人都出去老人,庄韫玉这才睁开眼:“宗主……”

“入戏点。”

贺南弛懒洋洋的一抬眼皮:“现在喊陛下。”

“……”

庄韫玉忍着笑:“陛下,我们接下来要不要先去找找荀姑洗他们啊”

“但愿他们几个聪明点。”

贺南弛不可见闻的叹了口气:“别还没见上面就被人杀了。”

对于目前这个情况,他们几个聪不聪明,还真的很难说。

成王府里,平日风流成性的成王傅敬这会正捂着头坐在凳子上,一旁的王妃魏氏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子上,抱着手臂看他。

“哎呀捂着脑袋有什么用!”

魏氏看她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先开口说:“咱们先去找到其他人再说啊。”

“你说的简单。”

傅敬一抬头,十分暴躁:“还不知道尚易淳他们怎么样了”

“你冷静一点荀姑洗”

如今魏氏的身体里的赵番还是不甚适应一身裙装,提了提肩膀上垂落的配饰,艰难的对傅敬躯壳里装着的荀姑洗说:“我觉得吧……我们来埋骨之地,这里是因为妖王林难而生成的,我现在是鸾武年的成王妃魏氏,那么我们是不是在这个故事里都会变成和林难有关的人呢?”

出乎意料的是,平日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赵番误打误撞之下,将幻境的来历猜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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