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花了两天时间才了解自己正在法国的港口城市“加莱”,这里位于法国北部,距离大城市里尔的路程不算远,而它离隔海相望的英国港口,多弗尔还要更近一些。
“你觉得我们该往哪儿走?瑟芬特?”
宁安坐在椅子上,用一块儿白布轻轻擦拭自己的魔杖,他所处的是间宽敞而整洁的小屋子,屋里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台21寸的彩色电视机,此时正开着,在播放法语电视剧。
“巴黎你不是要去那儿找什么长生不老药的线索吗?”盘踞在一旁高脚桌上的蝮蛇嘶嘶吐着信子说道。
复活死去的人,并不容易,但如果是将瑟芬特或者阿娜格拉姆这样形式存在的生命复活,那么还是有一些办法的。
比如伏地魔复活曾用过的骨血魔咒,瑟芬特也是因为有魂器存在所以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按道理这种魔咒对他应当也有效果。
可他存在的年代太过久远,不要说敌人和仆从,他的父亲母亲早就化成尘埃消散了,还上哪儿去找什么父亲的骨头呢。
于是在经历了一年多的学习以及山达克不时的指导后,宁安创造出了自己想到的“复活魔法”,这同时也是为他自己复活卡莉朵拉而准备。
如果真的能用这个魔法复活瑟芬特和阿娜格拉姆的话,或许他只要再在其中加入卡莉的灵魂和一些更特殊,更有效的东西便能将卡莉朵拉复活。
这个魔法与其说是魔咒宁安更倾向于算作一种魔药和魔咒的混合,因为在创造的过程中,他的魔药知识可是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最开始宁安想到的,就是这个魔法需要一个能够提供磅礴生命力,类似于中药里药引的存在,那将会是魔法的“第一味材料和要素”。
他翻遍典籍,搜肠刮肚,最终想到的最有资格做药引的正是炼金术士“尼克勒梅”制作的长生不老药,鉴于魔法石已经被毁,那么宁安只能寻找长生不老药了。
但尼克勒梅和他的妻子究竟藏身何处恐怕谁也说不清楚,虽然都传闻他们隐居在德文郡,但宁安也不认为他能轻易找到这个居所,或许他们早就用赤胆忠心咒把这个地方藏起来了,鉴于邓布利多是两个人的好朋友,保密人是邓布利多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宁安可不想跑到邓布利多面前,去问他尼克勒梅家在哪里,那简直是自投罗,宁安不会做这种事。
剩下的唯一有可能找到与尼克勒梅相关线索的地方,只剩下位于法国巴黎的地下公墓了。
尼克勒梅是法国人,他生长在这里,作为法国本土的巫师,他的确留下了不少事迹在法国,其中位于地下墓穴第四墓室的一些符号最为著名,许多麻瓜们都想要研究透其中的奥秘。
可那只是白费心力罢了,法国魔法部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宁安猜他们可能早就用一个大范围的麻瓜驱逐咒将尼可勒梅留下符号的密室隔离开,然后再造一个假的供麻瓜们研究。
他相信在地下墓穴,自己能找到关于尼可勒梅,以及长生不老药还有他的魔法石的线索,在这前已经和瑟芬特讨论过了,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提出去巴黎。
可宁安很想回英国一趟,他想知道那里的情况如何,达芙妮和萨曼莎他们都怎么样了。
然而就在宁安纠结的时候,他右臂上一道很久不去触碰的印记,竟然开始微微发烫起来。
那是一条盘卷成一团的黑色大蛇,嘶嘶吐着信子,此刻蛇头上的眸子,一闪一闪发出隐隐的绿光,仿佛被什么东西重新唤醒一样。
“这是!”
宁安有些意外,蛇信的标记竟然会起反应,也就是说这附近有同样被刻下蛇信标记的人。
“这怎么可能?”宁安意外极了,想不通怎么会有蛇信的成员在法国。
“怎么了?”
瑟芬特也察觉到宁安脸上表情不对,他昂起蛇头看向宁安袒露出的右臂,只见那个黑蛇标记正一闪一闪的颜色不断加深着。
“没什么。”
宁安淡淡地挥了挥手,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无论如何,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叫过来看看也就明白了,更何况这个人很可能给自己提供他急需的情报。
至于这是个陷阱什么的,宁安也不在乎,他在冥堡呆的一年多可不是无所事事的,他甚至觉得这一年比之前在霍格沃茨学习魔法的提升还要高出几倍。
尤其是山达克这个神秘巫师的指导,更是令宁安在无论施咒或是决斗方面都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如果现在再和斯内普决斗一场的话,宁安有信心和他一较高下。
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杖尖轻点右臂上的黑蛇标记,一团烟雾“砰”的一声爆起,刺耳的“噼啪”声好像点燃了爆竹那么响,眨眼之间,一个身上穿着破烂袍子,好像乞丐似的家伙出现在屋子正中央。
他头发披散着又长又乱,脏兮兮地盖住脸颊,看不清容貌,身材修长高瘦,手里握着把灰白杖,跟着一起幻影显形的还有一只乞讨用的钱碗,“叮叮咣咣”地摔在地上,里面硬币跳了一阵却没有溜出碗里去。
宁安的手稳稳握着魔杖,指向这个接受他的召唤,幻影移形而来的乞丐巫师,冷冷说道:
“放下魔杖,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乞丐单膝跪在地上,他肩膀轻轻颤抖了几下,似乎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他遵照宁安的指示,缓慢地将灰白杖放在地上,转了转手心手背,示意自己两手空空。
然后这人缓慢地用手把盖住脸颊的一撮撮头发向后撩去,露出一张年轻但被脏污弄得看不清样貌的脸来。
他的眼神是那么有生气,如同一年前一样,仿佛时刻充满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想法,与古灵精怪相去甚远,却又若即若离,此时正激动地看着宁安。
“帕尼斯塔尔”
宁安声音也有一丝轻颤,帕尼斯塔尔这的确是一个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出现的人。
蛇信成员里能幻影移形的本就不多,帕尼是掌握最好的,但那天从密室逃出去后,宁安的精力全都集中在复活石和帷幕彼岸上了,他也不知道帕尼后来有没有被抓到。
“您终于回来了”
帕尼热切地将右手按在左胸前,再次施了一礼说道:
“我一直都在寻找您,我走遍了欧洲大陆,却未曾感受到您的踪迹,可就在两天前,印记突然开始发热我才知道您重新出现了,而且就在附近。”
他说话有点儿混乱,或许是情绪激动的原因吧,和之前文质彬彬的那个帕尼略微有些不同,从前带着的金丝框眼镜也不翼而飞,不用说也知道,这一年来,帕尼一定经历了许多事情。
“大人,沃尔特和萨曼莎都进了阿兹卡班”
宁安把帕尼扶起来后,帕尼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随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魔法部对我们俩发布了通缉令,无论是傲罗还是麻瓜的警察都在通缉我们,我之所以离开英国,也是因为那里搜查的太严格,实在呆不下去了。”
宁安沉吟片刻,他们在逃离密室的时候,萨曼莎和沃尔特已经落在后面,宁安预估到他们会被抓捕,但没想到邓布利多真的把自己的学生送进阿兹卡班了。
或许威森加摩里的强硬派们起了不小作用?宁安转念又想道,现在巴蒂克劳奇这些人还在威森加摩里,他们绝不会姑息养奸,之所以会将萨曼莎他们送进监狱,恐怕是之前使用不可饶恕咒的事情被查出来了。
魔法部有吐真剂嘛,这些事情被知道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估计自己所做的事差不多也被调查的一清二楚了,连带着帕尼两个人若是被傲罗逮住了,少不得也要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了。
不过这没什么可怕的,他从来不畏惧魔法部,萨曼莎和沃尔特他总是要救出来的,即使攻破阿兹卡班也在所不惜,但不是现在,凭他和帕尼两个人可做不成,这事儿得慢慢来。
见他在沉吟着,帕尼继续说道:“达芙妮因为有家族的庇护所以免于监禁处罚,但似乎被勒令退学了”
顿了顿,帕尼显得有些遗憾,他叹了口气
“我听说,达芙妮之所以最终被退学,是因为她拒绝承认自己被你的夺魂咒控制,她坚持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自愿的,据说这可令她的父亲大为头疼”
宁安点点头,达芙妮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这个他最亲密的朋友被关进阿兹卡班,那宁安恐怕就要不顾一切立刻去营救她了。
转过身,重新坐到椅子上,宁安拾起旁边桌子上的白布,继续擦拭起魔杖,而帕尼这时候才注意到卧在桌子上的“瑟芬特”。
他似乎对蛇颇感兴趣,见这条蝮蛇无精打采的样子,简直和快要死了似的,便上去用魔杖轻轻逗弄两下,重新见到昔日的领袖,帕尼觉得心情好极了。
“如果你再用那根破木头指着我,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蛇的毒牙”
蝮蛇突然挺起肚子,嘶嘶吐信着用沙哑的声音警告道。
这吓了帕尼一跳,他可没想到这条蛇居然还会说话,无论是猫头鹰还是蟾蜍、老鼠或蛇,帕尼就没见过谁家的宠物会说话的,除非他是个
“阿尼马格斯?”
帕尼一偏头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宁安,他不像萨曼莎和沃尔特对待宁安时好像仆人一样一板一眼,通常都是很轻松好像朋友一样的状态。
“那是瑟芬特先生”宁安摆了摆手说道:“不要打扰他了,详细的事情我之后会和你说的。”
说完,他降低声调,嗓子变得又低又沉抬起眼皮,瞅了瞅帕尼,一字一顿地慢慢问道:
“那么那位劳蕾尔小姐,现在过得还好吗?”
劳蕾尔,这个叛徒,宁安还记得在密室里,她见到麦格以后是如何倒戈的,两头摇摆的墙头草,宁安不打算放过她。
帕尼轻笑了一下,眼神里透出种明了的神色,他早就猜到了万一宁安再次出现,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这个叛徒,所以他也尽可能地收集到了这个女孩儿的消息。
他清清嗓子,缓缓为宁安解释道:
“劳蕾尔在事后积极声称他被你的夺魂咒控制了,好在最后她凭借自己的意志反抗了夺魂咒,所以才重新加入到正义的阵营中而且有麦格和斯内普为她作证,威森加摩当场就宣布了她无罪。”
“我记得她父亲是魔法事故灾害司的副司长吧?”宁安不屑地嗤笑一声:“听说和福吉的关系很好?”
帕尼点点头,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推眼镜,却蓦地发现自己眼睛早就丢掉了,不自然地放下手说道:
“是的,魔法部里能做到公正无私的没有几个,早就烂透了”他打了个哈哈双目漠然,正是因为通过自己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工作的父亲,查尔斯斯塔尔看透了腐败的魔法部,帕尼才没有选择按照他父亲的安排,读完霍格沃茨,进入魔法部工作。
而是走上了一条,他父亲永远也不希望见到的道路。
宁安终于擦好了魔杖,这根黑檀木魔杖现在变得光滑亮泽,魔杖上漆黑的纹路也能肉眼可见,他把魔杖重新插回到后腰,站起来对帕尼说道:
“我们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办,你有什么方法能快点儿去趟巴黎吗?”
宁安最终还是决定先寻找尼克勒梅和他的长生不老药,有帕尼在,英国发生的事情足够他了解了。
而他从来没去过巴黎,所以也没办法直接幻影移形,飞路粉更是无从谈起,他现在身上的魔法道具少得可怜,更是连一分钱都没有,无论是巫师的还是麻瓜的,连住所也是靠着混淆咒住进了一户普通人家里,临走时还得给他们一个强力的遗忘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