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与失落

李小玉挨个地换上新衣服，厚实的黑色灯蕊绒背带裤，和蓝色劳动布背带裤，样式跟小时候的是一样的。

在屋里臭美够了，李小玉才穿出去给在外面的几人看。

在他们面前转了几圈，才停下来。

婷婷玉立的小姑娘，站在阳光下，喜得眉眼弯弯，大大的杏眼半眯着，微扬着头一副慵懒样子。双手插裤兜里，身体左右摇晃。

一个小流子样，瞬间破坏了那份美感，李承继头痛啊！

李父觉得小女儿开心就好，管她什么样子，在他这个老汉儿的眼里就是最好的。

看这孩子这么高兴，以后有好的布料还得给她做几套，不能因为她是老小就一直穿旧的，虽然她也没要求什么。但看孩子高兴的样，还是喜欢新衣服的。

李承继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小流子样，上前问道：”小妹，就这么喜欢新衣服啊？“

”当然喜欢了，这可是老汉儿给我做的，你们都没有！这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哦！“

“喜欢就好，以后老汉儿还给你做一样的。”

“小妹，你的头发该剪一下了。”

“等会儿哈，我去老妈，还有爷爷面前转一圈再来。”说罢，向堂屋的李爷爷奔去。

背着手在李爷爷面前，抬头挺胸地走两圈，还伸手扯扯背带裤的带子。

李爷爷就看她要怎么表演，一直不吭声，都十一岁了还跟个几岁的孩子一样幼稚。穿身新衣服都要来显摆的，还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没听到爷爷的赞美，李小玉有点泄气。在面前走了这么久都没看见的吗？她丧气地垂头向堂屋外走。

“很好看，怎么都不多走几步？”

“爷爷，你看出来啦！”李小玉瞬间复活，脸上绽出绚烂的笑容。

“你以为我的眼神跟你三哥一样不好啊！”

李小玉特地凑上前，小声地问：“爷爷，好看不！说对了有奖励！”

“啥奖励？先让我看看的！”

“极品大红袍！只有半斤。”李小玉手一握一张，掌心出现几片极品大红袍。

李爷爷伸手去拿，李小玉赶紧收回手。

“你还没说我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我小孙女最好看！快给我尝尝！”

李小玉手张开时，掌心出现一个小竹筒，一个二两装的极品大红袍。

李爷爷珍惜地收起小竹筒，进屋里藏东西去。

李小玉跑到西屋，做新衣服的李妈面前，用同样的动作在李妈跟前走了几圈，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赶紧出去，挡着我的光了！”

李妈一直低头做新衣服，一看就不是李小玉能穿的，根据衣服的大小来看，是团团和圆圆的。

李小玉黯然地退出李妈的睡房，迈出门槛那一刻，收起心里所有的想法，微笑着走向院子里的几人。

“大姐，把头发给我剪短一点吧！”

“等着哈，我先拿你二哥，三哥练手，练好了再给你剪。”

“好，那我等着！”李小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大姐给两个哥哥剪头发。

李承义鬼吼鬼叫地，一会让李小燕这样剪，一会那样剪。剪完后，他自己都要哭了，这剪的是什么嘛，跟狗啃了一样。

“多练几回就好了，别哭了，那么大的人，丢人！”

李承继早已注意到小妹的神色不对，眼里的失落，怎么都骗不了人。

更何况是对她非常熟悉的李承继，肯定又是妈的原因。

“大姐，你快剪吧，直接剪短就行了。”

李承继的是因为直接剪短，再加上一回生二回熟，没有李承义的难看。

“大姐，把剪刀给我，我去给小妹剪。”

“你行不行啊？”

“没事，小妹不会生气的！”

“小妹，二哥给你剪成小时候一样的发型，那个最好看！”李承继将手里的碗扣在她头上，细致地开始剪。

“二哥，你又拿碗扣我头上，我都是大姑娘了。”李小玉不满，却不敢动。她真怕一动再把耳朵给剪了，就完蛋了！

“好了，完成！”

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神明亮又清澈，散发着可爱萌动的气息。圆脸、杏眼再配上到耳际的墨黑短发，一如当年那个小‘锅盖头’一样可爱。

“小妹，你这是小锅盖头变成大锅盖头了，还是那么可爱、好看！”李承义围着李小玉转，嘴里不停地夸她。

“真的！”李小玉听到三哥的赞美，瞬间开心了，笑得露出两虎牙。

其实他早就看出，小妹从屋里出来后的神色不对了，明亮的大眼都暗淡了。

妈是怎么舍得的？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妈很忙，但也不会忘记关心小妹的。现在上班后，好象看不到小妹做的一切，把这都当成了应该的。

李父也看出小女儿的不开心，他心里难受，家里条件好了，却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就不能好好地过日子吗？

李父进西屋，见李妈正埋头做衣服。

“雪花，我们谈谈！”

“谈什么？你说吧，我听着！”李妈仍没放下手里的活，头也不抬地对李父道。

李父一把扯过她手中的活，扔在一旁的框里。

“你有多久没做过饭了？有多久没洗过衣服了？你知道小玉儿有多高了吗？你知道她穿多大的鞋吗？来县城后，你关心过那孩子吗？”

李父一连窜暴问，问得李妈张口结舌，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仔细想想，是啊她有多久没做过家务，没关心过孩子了。

自从上班后，回来就有饭吃，也不用做家务还能吃饱，做什么都按她自己的喜好去做。

“炎哥，我……”

“你是一个当妈的，这当中我也有错，可我们都不该把这些当成是应该的。你如果再对小玉儿忽视下去，我只有找岳母来了！”

李父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打算好了。休息的时候，去杜家村把岳父岳母两人接过来，让她好好地教教雪花，相信岳母一个从大家出来的人，会教雪花怎么做好一个母亲。

李妈听到要把老娘接来，心里是真有点怕。老娘对她们兄妹一向严厉，要是知道她将小女儿忽视个彻底，肯定得挨打，想想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