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你知道李小玉是谁吗？她是我媳妇的表妹，与我家是隔壁。

也是以前给局里送鱼的小丫头，是李家最受宠的孩子。”

王副局一愣，是那个丫头吗？这才几年过去，怎么再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时，会是一张通知单。

“你说的是不是当时县里，名极一时的李家三个大学生中的李小玉。”

“是，就是他们，李家一共有五个大学生，在咱们县里怕是找不出第二家来。

我四舅六月才从省城医学院学习归来，受到县医院的重用。

他最宠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孩子，可惜天妒英才，那孩子太聪明了！

以十三岁的年纪考上大学，世人恐怕没几个能比的！

还有一点不可忽视的，是她两个哥哥都是军校生，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从案宗看得出来，李小玉是突然死亡，我们都是做这一行的，这个解释是不是太牵强了？”

王副局叹气道：“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们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有些东西是我们触及不到的。

人死不能复生，好好安慰家属吧！

总有一天沉冤会得以昭雪的，外面风声紧，还是先顾好眼下吧！”

王副局看一眼那刺目的三个字，再次对李卫国道。

“迟早是要让她的家人知道的，还是赶紧送去吧！”

说完不再看一眼桌上的通知单，既定的事实，没谁能改变。

李卫国抹一把脸，将通知单装进牛皮纸袋里，放在公文包里，出门时与从武装部出来的杨保遇上。

杨保退伍回来后，安置在武装部，与他父亲杨开文成了同事，父子俩同进同出，让杨开文体会了一把带儿子上班的快乐感觉。

“卫国，上哪去啊？”

“杨保，你跟我走一趟吧！我一个人怕招架不住！”

“去哪啊，你还有招架不住的时候，走吧，正好我有空！兄弟就陪你走一趟。”

越走杨保感觉越不对头，这怎么是回家的路，再观察李卫国的神情不对，杨保心里咯噔一声。

李卫国站在李家大院门口，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进，犹豫着站在门口。

“卫国，你为什么不进去？难道是有什么为难事？”杨保小声问道。

李卫国心一硬，迟早是要知道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他也改变不了结果，与其在这里纠结，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院子里袁经略正在跟李爷爷学摘菜，颜老头在洗菜，杜外公和杜外婆在厨房忙活午饭。

中午的时候，在外上班的李炎阳和杜雪花、李小燕都会回家吃饭。

李小燕分配在纺织厂上班，做了厂办的一名会计，每天跟自己的母亲和婆婆一起上下班。

三人之间相处得很融洽，很是让厂里的人羡慕她们的相处方式。

摘菜的李爷爷听到声音，抬头看是李卫国和杨保，笑着招呼道。

“卫国和杨保回来啦，中午我们吃腊肉闷饭，都在这儿吃！”

“谢谢爷爷（外公），我们就不客气了。”

李卫国不敢将消息告诉家里的老人，只得等四舅下班回来告诉他，坐下帮着一起摘菜。

心不在焉地摘菜，将嫩的丢掉，老的丢盆里，李爷爷发现后，看了他几眼。

见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不由出声问道。

“李卫国，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给外公听听，给你出出主意。”

李卫国正色道：“外公，没事，就是在想没看见两个孩子，是不是跑出去玩去了？”

“那两个小的在后院自己玩，他们说要整块地出来自己种菜，就由着他们去了。

说起孩子，倒是我家小玉儿，这都七月中旬了。

学校早该放假了，人不回来，连个信都没有，不知道是怎么了！

孩子离家远了，还是不好。

有个什么事，家里人也不能及时知道，可惜三个孙子孙女都走得太远了，还一个都没有回来！

袁老头，你也是在大学里呆过的，你来说说大学生会这么忙吗？

连放假都不回家的，有这样的事吗？”

袁经略没多想，直接开口道：“军校不放假很正常，因为多数学校会派他们下基层锻炼。

别的大学不放假的情况基本没有，或许孩子是真的有事也说不定，聪明的孩子受到老师的重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李爷爷一想到自家孙女可是有大本事的人，能受到老师的重用，那岂不是应该的吗！

这次不回来，肯定又和上次一样跟老师做事去了，想到这里李爷爷露出自豪的笑。

自家小孙女就是厉害，不管走到哪都招人喜欢，厉害又聪明，能不招人喜欢吗！

等她忙完了，就会回来的，只要他在家等着，她总有回来的一天！

李卫国听到这话，眼眶一红，外公这美好的期盼，怕是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不想让他们看到他的异样，借着去找两个孩子的机会离开。

他站在后院的拐角处，抬头望天，不让自己眼里的泪水落下。

尾随而来的杨保出声问道：“你怎么了？你从公安局出来就不对劲，现在躲在这里流泪又是为了什么？是跟小玉儿有关吗？”

李卫国被杨保的问话疆住，他怎么会猜到的？

“你说话啊！”

杨保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可这样的痛没几个人能承受，也不知道那丫头在外面做出了什么特殊贡献！

否则怎么会让他一个现役军人，以退伍为名义，回来保护这一家人。

他虽然明面上是退伍了，但安置在武装部，随时都可以回到部队。

上面给他下的是死命令，而且是没有期限的保护。

意思就是他有可能一辈子，都会是一个隐在暗中的保护者。

“小玉儿没了！”

杨保虽然知道有这么一天，但听到时还是很震惊。

要不是他知道一点内情，恐怕也会和李卫国一样，相信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有什么证据吗？”杨保还是想求证一下，不然怎么会甘心。

李卫国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后面的杨保，让他自己看，而他自己已经不敢再看那个通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