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李鹿白暂时放弃了成为一名魔修。
正如那说书人所说,魔道在北地销声匿迹了。
他来这里,一是为了变强,二是为了找人解惑。
诡异观音像,荒宅遇到的未知大物,北地自古流传的行路规矩,无不证明了这世界藏了不少诡异秘密。
能解这种疑惑的,基本只有修行宗门了。
花宣城中的悬赏榜,有明榜,也有暗榜。
明榜是悬赏罪犯线索,鸡鸣狗盗之事,属于衙门管的,暗榜则有关妖邪之事,寻常人是看不见的,只有修行宗门的人才有资格进入衙门内部查看。
当然,这又是说书人告诉他的。
这十来天,他已然和说书先生成为了好朋友,这才从对方家里出来,顺便蹭了一顿饭。
屋内,李鹿白明明已经走了,可是说书先生的妻子依旧望着门外,说道:“你这朋友下次什么时候来?”
说书人一脸震惊道:“你要干嘛?”
他和妻子新婚不久,妻子有些羞怯,说道:“人家新学会了几样新菜式,想让你和你朋友尝尝鲜。”
说书人一脸蛋疼道:“呸,你那鲜是想让我尝吗?给老子把那家伙送来的西瓜拿来切了,最近上火!”
“哼!”那妻子被挑破了心思,冷哼了一声。
“西瓜你也多吃点,你也需要降降火。”说书先生补充道。
他知道,这怪不得妻子,李鹿白那家伙在平静和心情愉悦的时候,确实是如沐春风的存在,仿佛某些闲书中的“少妇猎手”。
这是天赋,羡慕不来。
......
之后,李鹿白想了不少问题。
魔宗找不到了,只能从正道宗门入手,毕竟他们懂诡异之事。
即便他修炼正道功法的速度不及魔功,至少解惑和入门这一点是没问题的。
观音像为何总在半夜神秘出现,她带走的人类到底去向了何方,荒野里的大脚怪物真实面具到底有何玄机......
这一切都需要他,李仁杰·福尔鹿白来解答,因为这关乎他的气运词条,以及人生安危。
他真的需要一个宗门解惑和变强。
既然决定试着进入正道宗门,他要找的宗门,最好是管理松懈的,毕竟他身怀肉体魔胎,不想受到太多关注。
这边对魔道的成见挺深的。
他从说书先生口中得知,花宣城一带是有修行宗门的,有的还比较出名,比如白玉观,鼎剑山等等,这不算多大的秘密。
可是修行宗门喜欢隐世,山门前有阵法掩盖不说,外人私自闯入,可能会丢命。
而你别说加入宗门了,即便只是想参加它们的入门试,都得找人引荐。
一个一般的宗门,一次引荐少说五百两银子,还不一定成功。
李鹿白严重怀疑,这些修行宗门不是真的喜欢隐世,而是喜欢银子。
敢说引荐得来的银子没宗门的份儿?
所以他现在很缺钱。
缺至少五百两银子的引荐费。
赚钱这种事他很不擅长,目前两条路具有可操作性,分别是卖身和打劫。
来花宣城不足半月,已有四个少妇问过他想不想少奋斗几十年。
可是李鹿白是一个正直且想要变强的人,跟着少妇吃软饭,不仅会影响他纤尘不染的声誉,更会影响他变强的速度,他自然全部一一拒绝。
拜托,我长得这么帅,即便吃软饭也要吃和我颜值一个水准线的。
可是,这事非常非常有难度,恐怕和在这里找到魔道宗门一个难度。
从出生到现在,他着实没有遇到一个颜值能和他五五开的人。
一个都没有,无论男女。
于是剩下的,只有粗暴的打劫了。
可问题又来了,他是一个正直且良善的人,要打劫谁?
想来想去,他能想到的只有恶名昭彰的地头蛇帮派了。
这些帮派约等于黑社会,争地盘火拼,收保护费,调戏良家妇人是常规操作,龌龊的,更是杀人放火,逼良为娼,买卖孩童......
比如这些天,他听得最多的就是黑斧帮。
说实话,黑斧帮名声这么差他是没有想到的,毕竟那晚他遇到的那四个黑斧帮帮众挺有礼貌。
打劫这种行为真不是他本意,他之所以决定这么做,主要是为民除害,维护治安,保护百姓,打劫点银子用,只是顺手的事。
李鹿白说干就干,径直往城西走去。
越往西边走,四周的建筑就越矮,越破旧。
破损的窗户,肮脏的布帘,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你能看到没吃饱的小孩儿偷了馒头被追打,也能看到两乞丐为了争夺一个面饼打得头破血流,旁边的人跟着起哄......
当然,更多的是一身臭汗的码头工人,辛苦讨生活的百姓。
这里临近城西码头,鱼龙混杂,局势混乱,藏污纳垢,只要不是闹出太大的事,衙门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花宣城的另一面。
同样的,这也是帮派最为活跃的地方。
李鹿白这种人,做事比较认真。
既然决定了要打劫,他就要打劫出一个名堂。
他装备早都买好了,一只牛头面具。
戴上面具,他就是维护治安,顺便打劫的牛头人,取下面具,就是一个除了长相英俊外平平无奇的书生。
打劫可能是一个长期工程,他决定先在附近租间房。
住客栈太费银子了。
这里局势混乱,破旧肮脏,可同样也有优点。
至少租房比较便宜。
比如李鹿白正准备租的这套房,一月只要四钱银子。
要知道,这价钱在城中客栈最多只能住一晚上。
这房子真的挺好的,除了破旧了一点,门上有劈砍过的痕迹,痕迹中有干掉的血迹,以及一只没擦干净的血手印外,没其他不好的地方。
出了房门,一眼能看见坡道下的河景。
说是河景房也不为过。
房东是一个头发有点零乱的丰腴妇人,看见李鹿白之后,不禁笑着道:“小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李鹿白点头,说道:“是的,前不久才到的花宣城。”
房东捋了捋耳垂的发丝,说道:“读书人?”
李鹿白点头,说道:“算是个读书人。”
妇人笑着道:“读书人好啊,读书人有趣又有出息。小哥你既然是外地来的,想不想尝尝这里的特色?”
李鹿白说道:“特色?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妇人说道:“当然有。你应该知道,城中的玉花巷名气很大,可是那里面的女人很多是外地来的,没什么好玩的。最有本地特色的女子,只有我们这才有哦。”
玉花巷是花宣城有名的烟花之地,不乏在乱世中沦落的大家小姐。
这房东这么一说,李鹿白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问道:“那么芳姐,这种地方要到哪里去找?”
女房东露出了妩媚的笑容,说道:“哪里找?不用找啊,在这里就行。”
李鹿白有点惊讶,说道:“啊?你们这还有上门服务?”
要知道,这种服务意识很超前的,即便是玉花巷那种地方也不多。
女房东说道:“当然。”
“哎,芳姐,你怎么脱衣服了?”
“你少装了,老娘就是这里最红的!”
说着,她就要来扯李鹿白的衣服。
下一刹那,只听见砰的一声,芳姐的脑袋撞穿了门板,挂在了上面。
她挥了挥手,没好气道:“学过武啊,早说嘛。先说,这门板撞坏了,得从押金里扣。”
“哎,哎,别忙走,帮我拔出来,拔出来,卡住了,卡住了。”
夕阳下,一个丰腴的妇人半蹲着身子,脑袋卡在门板上,右手摸着门框,满头汗水。
不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河水。
李鹿白觉得,这地方虽然破旧,可是夕阳仿佛世间最美好的滤镜,让一切变得美好。
房东芳姐撅起个屁股还在挣扎,说道:“哎,哎,帮个忙唉。”
先不说腿麻了,这姿势着实尴尬,可别遇到了熟人。
李鹿白走了过来,说道:“帮忙可以,撞坏的门板钱我不付。”
“不付,不付。”
“还有,房子租金三钱银子一月。”
芳姐一脸震惊道:“你还是不是人?”
李鹿白仿佛没听见,拿过了租房契约,顺手改了价钱,说道:“你先按个手印。”
芳姐质问道:“你就不能先帮我拔出来?”
李鹿白一本正经道:“不能。”
芳姐脑袋卡在门上,半蹲着按了手印,喘着粗气道:“现在总可以了吧?”
李鹿白想了想,说道:“晚饭可以去你家吃吗?”
芳姐近乎快哭了,说道:“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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