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树下大爷堆里,坐到一个边上的石墩子上,身上一半笼罩在树荫下,另一半搁置于炽热阳光中。
“那姑娘怎么回事?”我双手搁置于膝盖上,淡淡开口。
“哎,孤啊。”抽烟的老头猛吸一大口,吐出长长的烟气,“孤身一人,却又过分漂亮。”
苦辣的气味漫延开,“地上那人怎么回事?”
“混球一个。”老人咳个不停,犹如被烟呛住,咳完又吸一口,“想娶美娇娘,美娇娘不愿啊。”
“那村长呢?”
“啥?”
“保正。”
“哦,那是他侄子。”老人伸手摩擦着黄铜烟枪刻着的模糊不清的字。
我摸上腰间玉佩,摄取一丝冰凉,“没人管管?”
“村子里两大姓,他是其中之一。”宗族势力在古代还是相当有战斗力,哪怕是在现代农村中也还是颇具影响,能当村长的同姓人铁定少不了。
门生故吏,同窗发小,父子母女,夫妻翁婿,自古以来。不怕裙带关系,怕的是无人监督,就像这个村子。
“您跟我说这些话不怕出事?”
老人抬头撇了我一眼,亮出手指摩挲着的刻字,“另一个大姓是这个。”
我端详良久,才看出那是一个“熊”字,啧,楚王后裔,够有历史渊源。
我把腰间玉佩卸下,那是一块极绿如海藻一般雕蟠螭纹的圆形玉佩,绿中似乎有盎然勃发的生机,放在光下又清透至极,毫无杂质。
章公子那么多玉佩,我最喜欢这一块,不光因为贵,而是因为足够美。
我把玉递到老人面前,“劳烦您们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抽烟的老人接过玉佩,几个熊姓老人凑到一起反复翻看。
“去她店中的地上躺上两刻钟。”
“就这事?”
“这其中有门道,您得找个巧合说是被保正打倒了。”
“这。。。不好吧。”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迟疑。
“这块玉值一两黄金。”
“成交。”老人把旱烟一收,同样收回去的还有葱绿玉佩,有点舍不得,算了,以后还会有。
我屈膝坐在树荫下,看着殿中扔出来的死鸡和半死的鸭画出弧线,也看着楚某人从店里打到店外,他打得虎虎生威,好一个以一当十的侠女。
门前的黄土被踢起半人高,我不喜欢打架,因为不够文明干净。
被激怒的村人一棒子敲向老板娘,你看,硬茬打不过就得在软柿子身上出出气。很多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只有少数人心有公道,大多人都浊。
大个子突然出现在老板娘身前,抬手就握住手腕粗的棒子,再收手棒子就被夺过来,他提膝大喝一声,棒子断成两节,在地上滴溜溜地滚着。
大开的店门里面静悄悄,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直到回首看后突然暴跳如雷、狂躁起来,因为援兵到了。那是更多的一群人,男女老少,举着各种各样的农具奔着饭店而来。
只不过与他们一同进门的还有四个老头,只听店内传来一声惊呼,还有一声又一声的“谁打老头!谁打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