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醒来的时间比上两次都短了不少,楚天骄这具身体易中药也易解药,大概是身体代谢快。
他硬生生挤开景侯,摸起景侯面前的清水罐鲸吞牛饮,狐狸面上出了不少汗,袖子一擦红了一片。他喝完水捡起倒塌的木墩,坐在我和景侯中间,侧着头对左边的景侯阴阳怪气起来,“贴这么近做什么,大夏天的你不嫌热章公子还嫌热呢。”
景侯似笑非笑,抬着木墩远离一些,身子却俯过来,压低声音说:“你听到了,我的提议怎么样,做我麾下臣,我就带你们出去。”
“你没听到她说不愿意做麾下臣吗?”
景侯装模作样地打量起我,幽幽道:“我只听过美色误国,还没听过男色也可以。”
楚天骄也装模作样起来,“那是因为你读书少,你真应该多读点书,就不会总是大惊小怪了。”
我语噎,仿佛在看班级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讲题,倒数第一说不会,倒数第二说你真应该像我这样多努力。
想要看戏的姚金阳终于转明白脑筋,终于知道要好好说话了,“侯爷,我们之间误会了,我以为您是跟他们一伙的,这二人恐怕是杀我舅舅的凶手,还请侯爷不要过多干涉,以免引火上身。”
说的多好听,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挑战之后知道打不过才服软?
“我为什么要杀你舅舅?”我抬头问。
“你心里不清楚吗!”姚金阳猛地站起身,哆哆嗦嗦伸着手,“畜生!”随后四下张望去找被景侯扔开的佩剑。
“公子,公子。”侍从连忙拉住他,“公子可别动了,又出血了。”
他骂我畜生?他竟然骂我畜生!天地良心,我上辈子行善积德,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可我不得忍耐下,二问:“张老爷有什么是我非杀不可的?”
他立刻闭上了嘴,只字不言,只是气得直哆嗦,桃花面红成了大火炉。双目欲裂,激愤厉骂:“畜生!畜生啊!”
没读过书?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我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沉了下来。看他这样,我们之间确实有难以调解的矛盾,而他又这般激愤,像受了天大的冤屈。我有点蒙了,因为我没有章远山的记忆。
地上的七个人哆哆嗦嗦,原以为姚金阳是想拉拢那七个人,没想到他是想杀猴给鸡看,大概意思是我连侯爷都不放在眼里,连章大人的儿子都敢用剑指着,你们也给我老实点。
为什么要这样呢?难不成地方官欺瞒姚金阳?与他见第一面,我以为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可现在,我忽然觉得他单纯得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猪。
侯爷站起身,说起圆场的话,“这样,我们都有错,我误伤了你,你又拿剑要杀章公子,不如各退一步,今夜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何?”
姚金阳抿着嘴,恨恨地瞪着我,似乎想手刃仇敌,不甘心至极,他的侍从悄悄拉着他,小声道:“公子,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我全都听到了,可得好好想想怎么跟他来日方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