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宁,宽儿,你们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马上出来!”
上元佳节是大唐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作为太学博士的谢廉却是没有资格前去太极宫宴饮。
不过机会难得,就准备和其他人家一样,带着妻子儿女,在放开宵禁的长安城好好游玩一下。
但是,他们夫妻俩已经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不知道自家儿女在干嘛,一直没有出来,就催促道。
谢廉等的有些不耐烦,就对张氏道:“也不知悠宁在做什么,让宽儿进去叫人,这倒好,连他也不出来。”
“行了,我的大老爷,让您久等了,女儿也长大了,知道爱美了,时间长点怎么了。
想当年,我那次出门和你见面不是让你等个一个、半个时辰的,那时也没见你不耐烦?”张氏撇了自己夫君一眼,没好气道。
他们之间也算是青梅竹马,自小就相识,没结婚之前就经常见面,听到自家夫人说起以前的事,谢廉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了,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谢廉讪讪道。
“怎么?听这话意思,你是嫌我老了?”张氏顿时柳眉倒竖。
谢廉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烈的,眼睛一转,拉着夫人的手深情道:“那怎么可能,我的心你还不懂吗?”
张氏那经得起这个,连忙甩开谢廉的手道:“都老夫老妻了,让孩子看到成什么样子?”
听到她将自己的原话返还给自己,谢廉撇撇嘴,心道:呵,女人!
“爹娘我们出来了!”
就在他们夫妻吵嘴的时候,自家的一对儿女终于出来了。
就看见一位宛如精灵般的少女款款地来到他们跟前。
这和平时判若两人的女儿,就连身为父母的他们,都感觉到了惊艳。
鹅黄色的夹袄,一件月白色上面绣着花纹并带有貂裘的氅衣,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裙。
脚下是一小巧玲珑的长靴,双手握在腹前,稍微左移,双腿微蹲,对他们行了个淑女礼。
“好好好!我谢家有女初长成,也不知道到时候便宜了哪家的小子。”谢廉看到女儿的模样,想到迟早要便宜那个王八蛋,但是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爹!你说什么呢!再说的话就不理你了!”小妮子那里经得住自家爹爹这样说,顿时不依道。
“就是,哪有你这样说自家女儿的。”
张氏欣慰地看着自家女儿的风采,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乖巧的少年。暗想:要是他们能成的话...................
不提张氏的胡思乱想,既然都到齐了,谢廉不敢再耽搁。
于是,带着一家人就往朱雀大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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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李渊高座大殿上方,看着济济一堂的大唐文武,一时间意气风发,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今夜乃是上元佳节,诸位臣工去年也都辛苦了。
于是,朕今晚摆下宴会,希望大家不要拘束,晚宴期间不谈公事,只谈风月。侍殿御史?”
“臣在!”一位身穿绿袍的小官上前等待吩咐。
“谁要是今晚逾越规矩,你记下来,要罚,就罚作诗。哈哈哈!”李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道。
“臣遵旨!”
“开始吧!”李渊对身旁的宦官小声道。
小宦官来到玉阶前大声宣布道:“陛下有旨,晚宴开始!上礼乐。”
姬松跪坐在靠近门口的柱子旁,上首是一位有些傲娇的老者。
本来对于能够参加陛下晚宴,对他来说是件荣耀的事。
但是在看到身后两个年纪只有自己一个零头的少年,顿时就抑郁了。
刚才姬松想和这老者聊几句,但是看到他那爱理不理的样子,就没什么兴趣了。
切,不理本爵爷,本爵爷还不稀罕呢!
不过看到自己身后比自己还小的憨憨小孩,就轮道姬松郁闷了。
这谁家小孩啊!竟然在太极殿上睡着了,看那口水流都成河了。
“喂!快起来,尿床了!”姬松用胳膊撞下旁边的小孩,在他耳旁说道。
“什么?不是我,不是我!”睡的还有些迷糊的小孩一下就蹦了起来,喊道。
“呜!”姬松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小声说道:“没有,没有,逗你玩呢!”
小孩这才看清现在是什么场景,瞪了姬松一眼就坐下来。
姬松惊奇地看着,没想到这孩子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一般小孩在吓的哭了,这小屁孩竟然很快就镇定下来。
“喂!你谁家小孩?胆子挺大的,竟然敢在这里睡大觉!”姬松有意打探下这孩子的底细。
“关你什么事?”
“再说了,你又是谁家小孩?说的好像你不是小孩一样!”这小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撇了姬松一眼,说道。
姬松这才想起自己也是个孩子,平时都快忘了,这孩子也就最多比自己小个一两岁,想起刚才的话,自己确实有些老气横秋了。
“嘿!别生气了!我叫姬松,你叫什么名字?”姬松道。
“咦?你就是那我老子经常说的姬松?”一道惊奇的声音传到姬松耳中。
“噗!哈哈哈哈!”
“不许笑............”不过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瞪着姬松。
姬松就说这少年刚才怎么说话的时候抿着嘴呢!
原来正在换牙期呢,刚才一着急说话,就露出了缺少上下两个门牙的豁豁牙,姬松一下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而是实在没忍住!哈哈哈哈!”
“你.............”
姬松看着眼睛已经有些红了的少年,立马住嘴。
这个时期的少年自尊心特别强,自己要是再笑下去,就有些侮辱人了。
“在下好畤县姬松,见过兄台,还望兄台勿怪!”姬松突然对他道歉道。
少年看着刚才还在大笑的姬松,这会儿却对自己道歉了,一时间有些懵。
不过,看到对方那诚恳的眼神时,那戒备的心突然松弛了下来。
“小弟程处嗣,见过兄长!家父上程下讳知节!”少年,不,程处嗣也郑重回礼道。
“程知节?怎么这么熟悉呢?”姬松感觉这名字熟悉的很,但又想不起来。
“你是程咬金的儿子?”
姬松这才想起‘知节’是程咬金的字,这下全知道了。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憨的少年,竟然就是程咬金的嫡长子程处嗣。
据姬松所知,程咬金此时并不在长安,而是被调到其他地方任职了。
那程处嗣今晚应该就是替自己老爹来的。
“你父亲....................”
就在姬松相要说什么的时候,整个大殿突然安静下来。
这不得不不让姬松住嘴,停下闲聊的心思,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