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泱也挺郁闷的。
之前姨妈造访她总要会拉个肚子,然后小腹下坠,或者肚子疼一下午,但这次一点征兆都没有。
人不能作恶——她决定以后当个好人。
待孟白商止了笑,他轻轻在她鼻子刮一下,戏谑道:“谁让你给我下药。”
“公子,我错了。”林泱苦苦哀求。
“你让朱明去找夏和,我记得阿素还有一些。”
他顿了顿补充道:
“阿素的东西都被他家里人拿走,那些是之前预备的,后来怀了孕就收起来了。你要是介意的话,让夏和找四娘。”
“当然不介意。”林泱委屈巴巴道,“别惊动其他人。”
这要是传出去她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她让朱明去找夏和,夏和问清楚情况后让徐七郎守在院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然后给林泱找来月事带以及许素文旧日衣裳。
林泱倒是不介意穿许素文的衣裳。
她不会闲着没事干跟一个死人计较——光应付活人就已经够烦了。
但有个问题是:孟白商这厮还呆在房间里不愿意避嫌。
而且不知道是否是处于报复,他拒绝夏和或者朱明把他扶到其他地方,理由是他不喜欢被别的女人碰。
夏和作证从霍州回来后,孟白商不让侍女服侍。
这让林泱很尴尬。
同时她心里狠狠骂他:现在这个情况表什么忠心,老娘脸都没了。
肯定是报复她下药。
若不是现在身子不方便,她肯定要揍他一顿。
于是她只好披着孟白商的披风到内室,起身时她回头看一眼刚刚坐的蒲团,她当场去世的心都有了。
而且说是内室其实就跟孟白商凭几隔了一个屏风。
待她换好衣裙,胡乱跟孟白商说声告辞。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出望秋阁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孟简。
林泱恨自己出门忘记看黄历。
孟简拦住她道:“你怎么不来找我?”
他声音有些颤抖,这些天他害怕极了。
害怕母亲的病好不了,害怕母亲拒绝林泱过门,更害怕林泱觉得他行事毛躁,转身投入哥哥怀抱。
今日一听说林泱过来找孟白商他赶紧过来,可惜被门口徐七郎给拦住了。
“我又不是过来找你的。”林泱十分烦躁。
哎,多行不义必自毙呀!
孟简十分委屈:“可我一直在想你呀。”
若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不至于思虑不周放蛇吓到母亲。
好不容易积攒的懂事形象瞬间化为泡影,以前双亲还说去林家提亲云云,现在是一点风声都没了。
“我忙着呢!”林泱拉着朱明就要走。
但被孟简伸出的手拦下:“我新得了不少绢帛,你过去挑两匹做衣裳。”
他听说了午孟白商借着给林玄籍送东西的空隙,给林泱送了不少绢帛。
马铺这月结账,他也得了不少绢帛,虽不如哥哥多,但可以把所有的都给她。
林泱越来越烦躁,狠狠推他一把道:“让开!”
但孟简身子只是微晃下,依旧站在原地,一副她必须把话跟他说清楚架势。
林泱心里哀嚎:千不该万不该认识这个小霸王。
她怒瞪后面佯装伸出手劝架失败的徐七郎。
这厮是孟白商的下属,明知道自己跟孟白商有私,还不帮自己解困。
这可是在孟家。
大爷的!
被她怒瞪,徐七郎表示自己十分委屈:这可是在孟家,面还有国公和卢夫人,若是他跟孟简动了手,国公和夫人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主人犯错,不都是打小厮吗。
反正面前这位不好惹的娘子现在还不是他主子,他只听孟白商命令是从。
既然孟白商没让他出手拦孟简,他就只能装作拦两下。
忽然夏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徐七郎,备车送林娘子回去。”
“是!”
徐七郎得了命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孟简请回去。
孟简岂是好相与的,握拳跟他过了两招,俩人始终不敢闹太大动静。林泱主仆趁他们纠缠之际,小步快跑离开国公府。
徐七郎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松开手,脸狠狠挨了两拳,嘴角渗出血来。
见他嘴角渗出血,孟简明显有些慌乱,握紧的拳头放到背后。
只听徐七郎恭谨道:“小人提醒公子,这是在国公府,三公子即便是要动手也不能在家里。”
“关你什么事!”孟简大怒。
外面闹这么大动静,二哥始终不露面,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可惜望秋阁他现在进不去,不能当面跟他问清楚。
去找林泱?
不行,刚刚出手拦她估计早就被眼尖的报到母亲那里,这几天母亲听到林泱名字就生气。
而且徐七郎说的对,在国公府林泱一向束手束脚,但离开国公府就不好说了。
前两天他派人去长史府请她去打猎,都被林家人撵了回来。
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怎么能把阿泱牵扯进来。
孟简边后悔边往回走,待走到望秋阁院墙后面,他回头望一眼那不到两人高的院墙,心下一动翻了进去。
由于自家弟妹有翻墙的爱好,对了还有林泱。
于是孟白商吩咐下人,院墙周围不许有石头等硬物,地要种满松软的杂草,墙也不会有尖锐东西,且每天都要检查一遍。
所以孟简翻墙过来后人一点都没事,倒是看到夏和在旁边角落一个半人高的陶瓮里烧着什么。
两人四目相望,夏和眼神里明显慌张。
孟简负手装作欣赏美景,然后转向夏和,清了清嗓子,干笑两声道:“夏和,大白天的你烧什么呢?多不吉利呀,若是被二哥知道,看她怎么罚你。”
“世子在书房。”夏和忙走过两步挡住他的视线。
林泱离开后,孟白商吩咐她把林泱的衣裳和蒲团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万一被别人知道就不好了。
孟简心下疑惑:一定有猫腻。
他快走两步把夏和推开,看到陶瓮里还有未烧完的东西。
都是些平常物件,一个蒲团没烧完,还有女子衣裙。其中一个素色裙,似乎残留猩红点点。
他不顾被火烧到的危险,把烧了一半的裙子拿出来仔细看。
“公子,我求你了。”夏和小声哀求。
孟简想起刚刚林泱涨红的脸,又看到现在夏和急得快要哭了出来,蓦地明白什么,有些不自然的把裙子扔回陶瓮里。
莫不是林泱过来正好撞见二哥跟夏和……
怪不得她刚才那么暴躁。
真是天助我也!
孟简的脸唰的一下通红,他佯装不察,心下更为尴尬。干笑两声道:“你多多休息。”
于是他装作漫步,待走到刚刚落脚地点,然后又翻了回去。
待翻回去孟简一拍脑门子:“我可以走大门出去,干嘛要翻墙。”
夏和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我一个贵公子还得照顾丫鬟……
丫鬟?
孟简猛地回头,瞪大双眼看向望秋阁院墙,希望能透过院墙看到里面。
就算二哥对下人大方,但夏和不至于有这么贵重的衣裙。
陈武来报时说林泱穿的是素色,她离开时穿的绛色,刚刚夏和烧的便是素色……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因生气脸五官扭曲狰狞,拳头越攥越紧,越攥越紧,大踏步朝望秋阁而去。
喜欢当狐狸遇狐狸(.)当狐狸遇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