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听到她的话明显一愣，神色不确定地看向尚书，确认地开口：“你是说你要帮忙？”

“嗯。”尚书点头，放下翘着的二郎腿。

“为什么要帮我？”女鬼警惕地问道，毕竟自从它变成鬼后，能看见它的人就只有那么些许。

而那么些许人看到它不是害怕，就是想除掉它，总之没有人类会对它怀有好意。

“为什么帮你？”尚书将女鬼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将视线从女鬼身上移开，落在了旁边正在睡梦中挥了挥小手的人类幼崽身上，眼睛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女鬼也一直在等着尚书的答案，直到过了许久，尚书才将视线重新移到女鬼身上。

“没有理由，只是想帮。若是你觉得不需要，那我便当作不曾见过你。”尚书没有给女鬼满意的答案，倒是让它反过来自己选择。

听此，女鬼沉默了几秒，重重点了点头。

“我信你。如果你能帮我报仇我愿意成为你得所有物，为你上天入地。”女鬼许下承诺。

尚书一愣，开口：“成为我的所有物？”

“嗯。”

“那你可知成为我的所有物之后便再无自由可言，哪怕你是一名鬼。除非你飞灰湮灭，不然你都只能听令于我，并且再也无**回。”尚书慎重开口。

“我知道。”女鬼的声音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坚定。

报仇，是唯一支撑着它的动力。

漂泊与人间的日子并不好受，作为鬼，在人间待久了，也会消亡的。

“既然如此，那便定下契约。”尚书站了起来，跟女鬼打对面。

尚书墨红色的瞳孔直直映入女鬼如同深渊般的眼眸里，令让仿佛身处在一个莫大的黑洞里，寒意毫无声息地从小阁楼四周升起，令人直打冷颤。

“好。”女鬼强忍着那股令她也感到恍惚的寒意，点了点头。

见此，尚书收回视线，手里开始凝结手势。

“尚祖承运，弟子尚书以尚为名契眼前之魂，定主仆之约书为主其为仆，赐名尚初。”

随着话落，尚书的手势越来越快，与此同时她脚底下慢慢地浮现一个圆形墨红色的图腾，图腾里面还隐约出现“九”字符号。

不过几秒，契约便完成了，女鬼的右耳轮廓上多出了墨红色的九字图腾。

契约完成。

尚初只感觉一股清流般的舒适从她头顶流过，那种灵魂上轻飘飘的感觉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感觉到了身体的重量，这是成为鬼之后的第一个好消息。

尚初抬眸看向尚书，后者脸上涂抹着颜料，掩盖着自己原本的面容，可也许是定下契约的原因，尚初发现自己能透过颜料看到尚书原来的模样。

正当尚初准备开口的瞬间，一抹墨红色从尚书的指尖闪出，飘进尚初的额间。

紧接着一股仅属于尚医门派的记忆便涌现在尚初的脑海里，尚初很是惊喜，学着脑海里的记忆，行了个礼。

尚医门派的规矩不多，哪怕外门弟子上书掌门人也只是鞠躬问候，并没有所谓的跪拜之礼，除了继承之礼外。

“主人。”尚初道，声音也没有一开始的虚无。

“无需虚礼。”尚书朝她点了点头道，然后将目光转向她身后呆滞已经没有意识的鬼身上。

能出现这种情况，想必是游荡在人间的日子太长，错过轮回时间，又丢失了意识。

“他们是你的什么人？”尚书问。

听言，尚初面露悲色，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位鬼影，清秀的脸慢慢浮现出来。

也许是很熟悉尚初的气息，在她转头的瞬间，那几位鬼影就飘到了她的面前。

“我的嫡亲。”尚初以为尚书是真的不知道她很鬼影的关系，解释着，殊不知尚书早就已经看过他们的全家福了。

得到确定的回答，尚书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边送他们轮回罢了。在耽误下去，怕是得灰飞烟灭。”

“谢谢主人。”尚初感激道。

“叫我大人即可。”尚书开口纠正，主人什么的，在这个时代应该很奇怪，但大人应该很多人叫，毕竟目前就有两人喊她大人了。

听此，尚初了解地点了点头。

尚书收回视线，几根松垮的头发从侧边掉到了她的耳边，刚好修饰着她脸部的轮廓。

尚书再次凝结，嘴里念着咒语，墨红色的光芒再次浮现。

然而，不过瞬间，光芒再次暗了下去。

尚书脸色一变。

她呼出一口气，再次凝结，然而，结果依旧如此。

尚书的脸色彻底变了，连旁边的尚初也没顾及，便抱着床上的人类幼崽消失在了小阁楼里，进入无极山。

进入无极山的瞬间，无数的灵力争先恐后地往两人的身上钻进去，强化着两人的筋骨。

再一个念头，两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无极山的藏书阁里。

尚书匆匆将人类幼崽放到一旁的桌榻上面，便一头扎进书里。

良久，她拿着一本书无言。

[轮回异，三界亡。]

短短的六个字，却令人无比的绝望。

所以，师尊他们全都灰飞烟灭了吗？

*

“…弟弟，我做好了。”累死累活大半天的程橙终于弄出了一份有模有样的饭。

虽说卖相不好，但勉强是熟了的。

见此，躺在手推车上的程桔勉强笑了笑：“那我们先吃吧，等大人想下来的时候，自然会下来。”

“那我们不用叫大人下来吃饭吗？”程橙端着烧焦的饭问。

程桔摇摇头：“不用。”

这样的饭菜大人也未必会吃，再来大人要是想吃的话自然会下来吃。

程橙向来都是没啥主见的人，一向都以别人的话来做事。

这会程桔如此说了，她也只好那样做了。

又因为程桔腰的问题，程橙只好先给他喂饭。

程橙端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沾满灰尘的板凳，坐在手推车的旁边，小口小口地给程桔喂饭。

饭菜的味道很差，但对于末世的人来说简直是山珍海味。

程桔吃的狼吞虎咽，他原本在队伍里吃的东西就不多，也不好吃。

现在能让他敞开胃口大吃，他自然是能吃多少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