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黎墨含笑看着她，眼中的戾气却越来越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年在他亲眼看到她封印掉阿芷的记忆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直接上去掐死她，可后来想想还是罢手了。

虽然他极其不喜欢眼前这家伙，可无可否认的是他的阿芷对她十分爱重。

“我不介意”，尽管他很生气，黎墨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

“我介意！”，比起他的风景云淡，此时一向稳重的风景蘅显得激动多了，她的眼底的厌恶再也掩饰不住了。

这么多年以来，每次只要一想到黎墨，她就十分后悔当年同意楚芷去极寒深渊这个流放之地历练，她就是在哪里结识这家伙的，他们后面也不会产生如此多的纠葛，以至于后面，她实在没办法，才下狠心封印了楚芷的记忆。

黎墨倒是早知她是这个态度，面对她流于表面的厌恶和也没有太大反应

他反而气定神闲地提醒道：“你好歹也是九尧之主，之前还天天教育阿芷，情绪不能外露，自己今日倒是没忍住了”

黎墨的话惊醒了此时情绪混乱的风景蘅，她用手指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手心来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过了许久，风景蘅才再次开口，而此时，她也没有了平时的强硬和冷漠，而是破天荒示弱道

“太子殿下，当年你母族败落，你的父帝不满你如此得人心危险他的地位，所以联和妖族大将在你出征时将你逼到绝境，我明知一切却没有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你遭人围攻是我的错。”

风景蘅不疾不徐的地说着往事，她的话中带着歉意，可此时黎墨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欣慰。

而黎墨早在她开口唤他太子殿时候身体就已经绷住了，接下来她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了。

原本一直被他视为伤疤的回忆，就这么**裸地掀开，躺在阳光下。早在几千年前，他肯定已经生气了，可到了如今，他居然已经波澜不惊了。

黎墨有点想笑，但是他不知道是该笑从前的自己太敏感还是笑如今的他过于颓废。

“好了，别铺垫了”，他开口打断了风景蘅的话，直接问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说！”

风景蘅也不欲再浪费时间，天快亮了，有什么事情再不说清楚就麻烦了

“我的意思是，之前的事是我的不对，我的错我认，你有要求尽管提，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和阿芷没有任何关系”

黎墨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忍不住笑了，笑到最后，他眼泪都快出来，在风景蘅不善的目光下，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

他看着眼前的人有点想为她拍手鼓掌，这家伙话真的是说得好生伟大。

“所以你到如今还是觉得我接近她别有用心，是吗。”

“要不然呢”，面对黎墨的讽刺，她终于恢复了平日的淡然。

“你当年接近阿芷不就是因为感觉到我留在她身上的气息吗？为了得到她的信任，因此化身成为一个没有灵力的医女靠近她。”

风景蘅也不想如此恶意猜测他人。可事实就是如此，当年黎墨接近楚芷就是别有用心。若不是她及时阻止，以他的身份不知道会给楚芷带来多少非议与麻烦。

黎墨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当时他却在她身上感觉到了风景蘅对她的保护气息才会选择化作一个医女去救下她。

可那个时候并没有想去伤害她，也没有存在任何其他的恶意，他只不过想看看被风景蘅这样冷血的家伙精心保护的小姑娘是什么样子的，却没想到这么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黎墨：“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得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一次都没有”

“可你还是给她带来影响了”，风景蘅看着眼前的人，即使感觉到如今他有些力不从心，却还是步步紧逼

“黎墨，有的事情不是你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的身份还有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都清楚吗”

听到这里，黎墨坚持想要留在楚芷身边的想法出现了动摇，他侧过身看向屋内，他心爱的小姑娘此时正在里面休息，而他却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黎墨一直都明白风景蘅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楚芷是她从神魔大战带回来的遗孤，是由她亲自教养长大的，她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而自己，一个天界前太子殿下，曾经想要毁灭三界苍生的灭世之神，对于楚芷来说会是一个污点。

风景蘅耐着性子等着眼前人的回答，此时她已经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和松动。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要解决时，却听到

“我要留在她身边，以弟子的身份！”

“什么！”，风景蘅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之后觉得好笑，自己根本就不同意他出现在她身边，更别提让他留在阿芷身边做什么弟子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

“有！”，黎墨带上他嘲讽的笑意，无所畏惧地回答。

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确实想要放弃，可即使他想了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也抵不过他想要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强烈愿望。

“你……”，风景蘅火了，合着刚刚半天说的都是废话啊。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再拒绝”，黎墨打断了她的话，漫不经心地陈述着自己的理由

“第一，我答应你，我若是留下了便一定会遮掩我的身体，不会给阿芷和九尧带来麻烦”

风景蘅翻了个白眼，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

黎墨也不急，继续说着

“第二，我若留下了，我相信我会给九尧带来一层更强的防护，让九尧在三界中行事更加自由，这样也帮了你”

“停！”，风景蘅终于忍不住打断他

“你刚刚说帮我，可我不需要你帮我，你说的这些，我自己就能做到”

“是吗？”，黎墨反问道

“你确定能做到吗？其实如今你自己也感觉出来的不是吗，无论是天界的天帝还是妖界的妖皇，对你对九尧的忌惮都很高，九尧的威望越来越盛，他们越不放心，天帝此次派出她的女儿上元公主来此不就是证明！”

黎墨见风景蘅没有反驳，也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觉得他们能忍多久”

“他们不敢！”

在他的话下，风景蘅的神色越发阴沉，即使他说的话正中她心中的担忧，她也不敢有一点点的让步。

“我知道，你是神界初瑶上神的关门弟子，位高权重，确实不好对付，可………你觉得他们能忍多久？”

他的话一点一点地戳中了风景蘅内心的薄弱，她的双手不自觉收紧，身体紧绷，低着头没有任何言语。

黎墨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你能怎么帮我！”，过了许久，风景蘅的手终于松开，她确实应该做些打算了。

黎墨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的答案，他也不藏着掖着，简洁明了道：

“我常年在军中，天界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天将私下是我的人，这也是天帝忌惮我且想杀我的原因，当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和你保证，天界绝不敢动。”

“我答应你”，风景蘅还是决定松口，但最后她还是威胁黎墨道

“记住你的承诺，遮掩好你的身份，若你身份暴露，我不介意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