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芷低头苦笑：“我现在还真是越来越糊涂。这一次既冤枉青沅，又没有帮到风景渊，还让我师姐对我失望了”

黎墨心疼地的不行，他俯身按住她的肩膀，正对着她的眼睛说道：

“阿芷，没有人能做到的十全十美，这样已经很好了。”

可我必须做到啊！，楚芷并未出声，心中闪过一丝苦涩，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只是她师姐从远古战场上带回来的遗孤，身份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个钳制。

若不是她师姐信任且宠爱她，她的修为就算再高深也不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所以她必须做的很好，好到让大家都觉她师姐的决定是正确的

楚芷侧过身装作看风景，不着痕迹抹去自己眼眶溢出的泪珠，她闭上眼睛整理自己的情绪，再次转过身看向黎墨时已是笑靥如花。

她朝黎墨伸出手：“好了，你快扶师傅下来吧”

“师傅？”，黎墨失笑，这家伙自我调节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前一刻的悲伤都快溢出来了，现在居然能如此笑颜如花。

黎墨伸出他的手扶住了她，而她也借着他的力跳了下来，跳下来之后，楚芷拍了拍自己的裙摆，歪着头看着黎墨道

“明日临渊台行刑，你去吗”

黎墨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如今他的身份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但仙族派来的使者，还是有那么两个人是认识他的，特别是那位上元公主，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若是让她看到自己在，这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楚芷并没有多问，听到他拒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说：

“只不过这样的话，就没有几个人能知道你是我的关门弟子。”

黎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突然靠近她，距离近的楚芷都甚至感觉到黎墨的温热气息

“这都没关系，只要师傅你能记住我是你的关门弟子就好”

楚芷极其不自然的将黎墨推开，此刻她都能感觉到她的耳根都红透了。

她强行镇定道：“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

黎墨看到她这个样子，觉得可爱极了，若不是因为她如今不记得他，要不然他都想亲亲她的耳朵了。

“我这不是怕师傅你听不见吗。”

楚芷戏嗔地看了他一眼：“你当我耳聋啊？”

楚芷：“对了，我差点就忘记问你了，你的修为到底是什么境界。”

之前她就很想问这个问题了，当时她师姐说让他坐她关门弟子时，她心里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除了不熟悉他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能感觉到黎墨道修为完全不弱于自己。这样的人若是成为自己的弟子，自己又能教他些什么。

黎墨愣了一下，很显然，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之前想成为她的关门弟子，只是当时认为这个身份比较容易靠近她而已。

“和你一样”，黎墨心虚的不去看楚芷，他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上神，只不过他一直压着自己，不让自己晋升。

他不想骗她的，可若是她知道他的真实修为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猜出他的真实身份了。

楚芷虽然感到一丝诧异，但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你还要做我的关门弟子，我压根就没什么好教你的。”

“哪里没有”，黎墨脸不红心不跳地夸着她

“我们小殿下的公正之心，我要学习，我们小殿下的做人处事，我也要学习……”

“停！”，楚芷伸出手，打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知道黎墨说这些话心不心虚，反正她听得都快心虚了。

“咱们还是别整这些没有用的。”

“我们回去吧”，楚芷看了一下天色，朝他扬了扬手就准备往回走，却没想到刚走一步手腕就被黎墨抓住了

楚芷回头不解地看向黎墨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楚芷懵住了，他想了想，却没有想到答案，这个日子和她身边几个重要的人都没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和黎墨有关系，她试探性的问道

“今日是你生辰吗？”

“笨蛋！”，黎墨习惯性的伸出想捏一捏她的脸，手刚刚伸出来时他才想起来，如今的她已经不记得了自己，自己做这样的动作，她反而会不习惯，想到这里，他极其不自然的把手放了回去。

“今日是人间的元宵节！”

“元宵节？”，楚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感到无语，这如今的节日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是人间的节日，我没什么兴趣”

黎墨听着她话中的抗拒，可是他并不想放弃。

在很久之前，楚芷还记得自己的时候，俩人就特别想一起去人间看一场灯会，可后面还没来得及看她就已经忘记他了。

他像哄小孩一样：“人间元宵节的灯会十分的热闹，你就不想去看看”

“这……”，楚芷犹豫了，其实他她也很想去看看这个灯会，可是明天就是临渊台行刑了，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随便乱跑。

“不了，最近这么多事儿，我还是不去了，一个灯会而已，以后想看也可以看到。”

听到这句话，黎墨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上一次，上上一次她也是这么说的，所以现在即使她忘记了从前的事情，答案也还是一样吗，九尧在她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黎墨，你怎么了”，楚芷感觉他的不对劲，她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下，他居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没事”，黎墨很想生气，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你先回去吧”，说完之后，黎墨不愿意为难她，也不想让楚芷发现自己的怒火，强忍住自己的脾气。转过身就进入了雨雾当中。

楚芷看着他的背影发愣，她认识他了这段时间，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背影，好像每一次都是自己先走

是夜，人间离千灵山最近的城都中，十里长街皆是张灯结彩，集市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各种各样灯笼绚丽多彩，灯笼的光芒映得街市亮如白昼，行走在街上的人皆是兴高采烈。

黎墨行走在这热闹中，身上却没有任何的烟火气息，明明身处在集市当中，他却好像一个孤影般寂寥。

黎墨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场景，想起了他和楚芷来到人间的画面。

那个时候楚芷是第一次来到人间，而自己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她对所有的事物都感到很新鲜，拉着他的手从街头看到街尾，对每一个东西都爱不释手。

他告诉楚芷，如果碰上灯会的话，会更加热闹，好玩的事物也会更加多。

听到这个时，她眼中都女放出光来，非拉着他的手，让他答应陪她下一次起来看灯会。

可是现在，他来了，她却不在身边了。

黎墨低头苦笑，却在这时听到后面传来到声音。

“一个人看灯会也这么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