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益忙碌的百草坞让新安村的张扬和永康村的谢琼等人感受到了危险,现在新任的百草坞制使已经任一个月了,除了频繁出现在扩建的工地就没有出现在周围村寨,对他们四人也是置之不理,暧昧不清的态度让四人尤其是张扬感受到此处暗潮涌动,似乎有什么悄然改变了,但是他们又没有发现。
四人经过频繁商议,觉得就算他们有天中镇的关系在,也不能忽视眼前的百草园制使,毕竟苏牧才能名正言顺的百草园主人,他们虽然无惧于苏牧,但是也不敢明面反抗制使行令。
现在他们就想趁着百草坞扩建的时候,进献些粮草石料,一来可以给足新任制使大人面子,另外一方面也要探下苏牧的口风,就算苏牧有所动作也方便提前应对。
苏牧在结束一晚的修行后,就接到巡防队长李鑫呈报,张扬谢琼等四人带着四车粮草正在百草坞东边兵营外求见。
苏牧笑了笑,心里暗中想着,到底是沉不住气了,看来天中镇里面的人也未必多么在乎张扬等人,不然也不会放任张扬等人无视百草园新任制使,这不符合武者的规矩。
武者都是武庙正式策名的人员,武者间也是极其重视自己的身份,由此而来的等级观念也异常强烈,像秦威这样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见了苏牧这样不过二十多岁的人也是礼节充分,毕竟苏牧已经是灵武境,虽然没有正式定级武师,也是百草园周边武者等级最高的人了。
张扬等人故意晾着苏牧,不在其任的时候立即谒见,是很失礼的行为,张扬等人毕竟是非正式武者,虽然有武者的实力,但是未必正式接受过武庙的策名,对于武者间的规矩恐怕也不甚明了。
苏牧没有过多的想法,他穿戴好制使官服,走到百草厅,宣布召见张扬等人,也顺便收下了张扬等人的粮草,这让他们心里安定不少,至少苏牧没有故意为难他们的意思。
苏牧坐在主座,俯视着张扬等人,他仔细观察了四人的面貌和根骨,发现为首的张扬暗中窥视着自己,似乎是在估量自己的实力。
苏牧发现张扬的小动作后,觉得十分厌恶,张扬此人外强中干,玲珑心思,事大卑躬,见小甚厉。苏牧心里明白张扬这种人不能收为己用,他会在适当的时候背刺自己,是一种很麻烦的人。
苏牧观察完四人后,连忙招呼百草厅的门子为四人端凉茶和可以减少暑气的玲珑果,几人坐罢,言谈笑开,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张扬也连忙夸赞苏牧半步武师,人中龙凤,一时间场面和谐愉悦,似乎轻轻地抹平了双方的嫌隙。
苏牧率先待气氛正浓时,率先打破了双方的融洽,带点厉声诘问:听下人们说百草坞周围的村寨中有些人听调不听宣,无视百草坞的行令?
突入而来的责难和诘问让张扬、付文贵等四人刚安定下来的心思又被紧紧揪住,苏牧的诘问过于直白和莽撞,也过于直至问题的核心,这种毫不顾忌武者间面皮的发难让付文贵、谢琼和何汉超三人心里恐慌不已。
苏牧目不斜视,眼神中的凶厉气息让付文贵、谢琼和何汉超三人下意识就看向了为首的张扬,而张扬本人倒是神清气闲,没有被苏牧突然释放出来的杀气所震慑,这让苏牧有点意外。
不过苏牧的目的也不在张扬身,他观察到付文贵三人下意识看向张扬的动作就明白仅仅凭借这三个人是没有胆量结伙对抗百草坞的行令的,问题的核心还是在这个张扬身,境界乃是虎胆,气武境中境还是给了张扬几分胆色。
苏牧心里明白,付文贵、谢琼和何汉超三人还是能够收为己用的,但是张扬此人颇有野心,明晓利害,懂得蛰伏,但是现在暗中对抗自己恐怕还是得了天中镇中的几分关系。
想到这里苏牧也有点好奇,张扬到底是谁的鬼,自己是徐天佑招募的第一位门客,徐家北谷要广揽贤才就不可能不放权,现在明显有人不想放权,还暗中拉拢对抗百草坞制使,与徐天佑求贤若渴的姿态完全不同。
苏牧本人就是徐家偏府招揽贤才的一面旗帜,所以苏牧基本排除了徐天佑本人授意的可能,大概率是徐家偏府中某位人物的杰作,只要苏牧本人明事明办,也就无需忌惮徐家偏府中的宗卫势力。
在片刻的沉默后,管家秦威走入百草厅中,看到张扬等人呆滞的情形,开口问:“张佐官,谢佐官,制使大人这是怎么了?”
苏牧看到秦威及时进来缓解氛围,就顺坡下驴,说道:“我风闻百草坞周围的村寨中不从制使行令,就想询问一下张佐官,谢佐官是否知悉,也给我这个空头制使解解疑惑。”
秦威听到苏牧的解答,故意用轻快地语气说道:“制使大人可是胡乱听闻了,百草坞周围的村寨都奉行制使行令,没有人阳奉阴违。”
苏牧明白秦威话中蕴含的意味,他明白秦威不想现在正面同张扬等人冲突,毕竟百草坞扩建还要用到新安等大村寨的丁口,就算动手也要等百草坞扩建完成,那时候百草坞人势正旺,可以顺势拿捏张扬等人。
苏牧心里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张扬和自己有境界的差距,虽然张扬谢琼四人一起会严重威胁苏牧,但是他也无惧张扬等人,张扬等人五行不全,而自己这方倒是可以先运用五行阵法囚困张扬等人,再加自己的实力可以轻松拿下他们。
将前后因果想明白后,苏牧也软下心思,现在还不是收拾这些残旧势力的时候,扩建坞堡应对兽潮才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张扬显然也注意到苏牧面目的表情变化,尤其是苏牧最后轻轻地叹气,他就明白自己已经过关了,虽然苏牧起了杀心,但是现在却不能发作,给了自己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