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谦虚的话语引得众人称赞,年少有为却心性佳不卑不亢,颇有世家遗子的风范。苏牧听着不合身份的夸赞,面色如沐春风,内心却寒冷如冰。
苏牧内心的不虞很快就暗淡下去,就在他略为失神的时候,公库统领方正心却打破和谐,说:“既然苏制使延缓契税,那么可否缴纳等额的铁灵花,现在公库中的铁灵花消耗很快,恐怕难以支持商队持续售卖。”
方正心的话直指问题的核心,不管是否整合新安村为首的四大村寨,铁灵花的产量都是核心问题,堂的掌权者甚至不关注四大村寨是否游离在百草园之外,只在乎这百草园唯一有价值的铁灵花,准确来说是对修士有价值的铁灵花。
苏牧看着周围众人面色的期待,觉得几分无奈,世家如此,吾等奈之为何。武庙为这些世家颁发封地凭证,准许其镇守地方,但是这些世家子弟却没有武者的责任心,偏于集中资源加紧修炼,只度己不度人。
苏牧一介散修,在尘世中出入,自然懂得民间疾苦,像百草坞这样的村民虽然要交大部分财产,但是家人都能得活,而像新安村这样的村寨,不仅要缴纳更多的财产,生死还要自理,艰难如此,不可不叹。
张扬谢琼等人游离于百草坞之外,但是新安村整体要缴纳的契税不会减少,只是他可以同天中镇的人勾连私下截获更多财产或者铁灵花。
苏牧心里的想法仅仅飘游了片刻,他郑重地回答:“新安村为首的四大村寨必定要拿在手里,那么张扬等人就要拿下,如果他们剧烈反抗的话?”
没等苏牧话语落地,旁边就响起一声:“区区冒牌武者,敢冒犯武者尊威,反抗者处死。”內府甲士团长张谷一呵斥道。
徐天佑没有斥责张谷一的说辞,面色沉重也没有同意将张扬等人全部处死,奈何武者间的规矩太过沉重,徐天佑有意留下张扬等人,但是若是开口就等于留下口实,庇护非正式武者的名头会让北谷蒙羞,但是他自身也的确需要这些低阶武者来充实实力。
现场的众人见徐天佑面色沉重,便先揭过话题,把增大公库铁灵花作为主要议题,将张扬等人的问题丢给苏牧处理,反正处理好他们收益,处理不好他们也没有损失,自然无关紧要。
苏牧自己想依靠天中镇拿下张扬等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些掌权者都是只张嘴不出力,动手击杀四个非正式武者对他们而言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们却只想收获不想付出。
凭借苏牧手下的五人仅仅有堪赢之力,可以正面击败张扬等人,但是要抓捕或者击杀他们却不是易事,他们毕竟有武者的实力,要逃跑的话苏牧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挡,
角落里的公库统领方正心阴翳地笑了一下,随即便收敛起表情,又问:“制使大人要扩建坞堡我等没有意见,毕竟也是利民的好事,说不定武庙还会颁发嘉奖给苏制使,但是我等就惨了,如果没有足够份额的铁灵花交给武庙,那”
方正心的话提醒了在场的诸位,他们可以减少对外贸易的铁灵花,但是武庙要求份额的铁灵花是不能缺少的,不管是份额或者是品质,都有严格的要求。
方正心的话一下子就把问题抛给了苏牧,给武庙缴纳要求的铁灵花是压在他们心头的事情,为此他们也不得不按份额领用铁灵花,而不是任意取用。
现在苏牧似乎能够解决铁灵花不足的问题,而且他们还不需要出力,坐收渔翁之力。罗政伟一锤定音,“那么增加铁灵花产量的事情就交给苏制使了,那四名非正式武者可以授权驱逐,如果反抗就地格杀。”
罗政伟的话为这场会议一锤定音,苏牧不仅得不到天中镇的实质支持,还拦下增加铁灵花产量的活计,张扬等人看徐天佑的面色也不能直接就地格杀,最少也要留下有用之人。
苏牧在会议结束时,仔细回想自己的目的,发现自己还是阅历尚浅,这些老狐狸仅仅开出空头支票,自己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处理张扬等人的问题,而且还交出铁灵花产量翻倍把柄,实在是不智。
会议结束后,苏牧收到徐天佑的单独邀请,在天中镇的会仙楼中相聚。苏牧知道徐天佑有话要说,离开会厅后径直前往会仙楼中。
徐天佑带着手下的几名宗卫,在会仙楼的雅间等待苏牧的到来,待到楼下门子喊出苏牧的名号,徐天佑就示意宗卫班统领唐海亲自下楼迎接苏牧。
苏牧在会仙楼下见到了徐天佑最为信赖的唐海,也明白徐天佑必有所言,在同唐海礼貌性的寒暄几句就一通进入会仙楼中。
“苏牧,我们的制使,欢迎赴宴。”徐天佑见到苏牧故作期待和兴奋,让苏牧也有点受宠若惊。
“徐少主,别来无恙,百草园还是挺安静的,远离纷扰,实在是修士佳去处。”苏牧故意呛声。
“唉呀,苏牧大哥,小弟也是见才起意,大哥晦四之身却能跻身武师,小弟实在佩服,故而些许心痒,还望海涵。”徐天佑讨好着说。
“少主,你我年龄相仿,不若弟兄相称,免得见外。”苏牧故意给徐天佑台阶下。
“极好,如此极好,苏牧大哥年长我两岁,该是称一句大哥。”徐天佑谦恭地说道。
“好吧,如此我也厚一厚面皮,忝称哥哥了。”苏牧有点不好意思。
“哥哥,今日的政事会议不要放在心,有弟弟我在老罗不会难为哥哥你的。”徐天佑拍着胸脯。
“罗统领掌握內府枢密堂,大小事务有便宜行事之权,如此也是尽责。”苏牧有点不明白罗政伟为何可以忤逆徐天佑的意思。
“罗堂主他是北谷长老院的人,是我父亲手下的人,在这里也是为了匡正我的所作所为,名义枢密堂才是掌握权力的,我也只是枢密堂成员而已。”徐天佑有点无奈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