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路人纷纷侧过头窃窃私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下是一目了然。大汉环顾四周,眼见着方才挑起的气势被压了下去,自然是不甘心的。
“嗷!可怜我家中老母,被你们害惨了!若是她出丁点差错,我就算是烧了你们这破堂面,也要为她出口气!”大汉嚎啕大哭着又要进去砸铺面。
静姝冷眼瞧着,任那大汉在铺中如何打砸,她都不过端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
这时候不远处,鸳鸯带着轿夫赶来,身后还有几个顺天府的衙役。一看官府来人了,方才看热闹的人都自动退出了一条小道来。
“儿啊,你这是在做什么?”从轿中传来一声喊。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由人扶着下了轿。
“我……不是!娘,不是让你在家好好歇着么?你来这儿干嘛?”大汉一时惊得手足无措,急的猛拍着自个脑袋。
老妇人一出面,一切真相大白,顺天府的衙役将大汉团团围住,他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原来千芝堂被砸场的事儿,前世时候便有。那还是静姝身故以后,有人仗着千芝堂无人撑腰,请了城中的恶棍虚张声势,就这般欺压到头上来,最后还不得不关了铺面了事。
当时老太君因着伤心过度,都没顾得上这一头。方才瞧那大汉言行,她细细想了方才回过神来。虽然静姝死而复生,可是前世那些麻烦事儿,实则是一样都没少过。
事情来龙去脉既然清楚了,她方才便先暗中遣了鸳鸯出去办事儿。
一则,市井人多口杂,如果仅仅是押着这大汉见了官,还指不定有多少流言蜚语。因而直接请大汉家中的老母亲来一趟,真相自不用多说。
二来,请了顺天府的衙役来,算是静姝向大汉身后之人打了一记回马枪。千芝堂平日里不惹事儿,可是事儿来了也绝不退缩!
既是伤了千芝堂的声誉,也必要那背后阴险小人付出代价来!
“尤掌柜,劳烦你带着地上的碎药和伙计一块,跟这几位官爷一道去一趟顺天府告官。就说朗朗乾坤,这混账竟然目无王法,在此胡作非为,扰的是人心惶惶。还请顺天府尹大人为民做主,按律处置这混账,还咱们千芝堂一份公道!”
“再者,今儿个铺面折损的药材、物件,咱们需得一样样都点算好,分毫都得计较清楚了。也甭要人钻了空子,以为咱们千芝堂砸一回不算事儿。”静姝一字一句说道。
尤掌柜与伙计赶忙听了吩咐,拾掇了一阵地上的物件,随一众衙役押着大汉便往顺天府去了。
静姝朝着老妇人作揖一拜,命鸳鸯在途中给老太太留一些体己银钱,这才让轿夫将她抬了回去。
围观的人群若流水般散了开来,千芝堂门前暂时恢复了平静。
静姝望了眼对街宝仁堂的方向,心下只道:这个谢安,她还没功夫搭理呢,就先急着出手了,也真够沉不住气的。
既然他敢做初一,那她便做那十五。
还真以为她们赵家无人了?看她下回还能轻饶了这龟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