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假嗔道:“这有什么,我家老爷今儿个被家里头夫人拦着,说是要给她过生辰呢。哪儿能走得开呢?既是吃了生辰酒,那夫人定然会想法子留人在家里过一夜的。我们老爷要是有这本事,早就把那夜叉搞定,接我进府了。又何须我在外头吃这苦处来?”
“我想你们老爷是没这福气来你这儿消受的了。”男子调侃道。
女子伸手捶打着男子肩头,低声笑道:“你且等我一会。”
说完,女子般作势要出屋外。
宋禾与身后随从对视了一眼,对方会意跟着点了个头。
却见那吴氏婀娜地摇曳着身姿,穿出院子,预备往偏厢去,似是要取些什么东西。她这人才跨出了院外,突然就觉得身上一紧,被人结结实实地擎住了。
吴氏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只是还没等到她尖叫出声,嘴里早就被塞了一团棉絮,且堵得严严实实的。
她睁圆着眼睛,无力地看着自己被两个陌生男人挟持着出了院子。她几乎脚都没着地,就那么一路被人带到了荒郊野岭。
宋禾料定,在屋里的那人不敢随意追出来看个究竟,因而绑了吴氏这件事情便越发的有条不紊起来。
荒郊深处有一处废弃的破庙,宋禾等人将吴氏绑住。然后将一早准备下的纸张,用箭头狠狠插在梁柱上扎进去。
那箭头便是当初绿柳在驿馆看到的那支,这也是静姝以牙还牙的意思了。
彼时,吴氏早就吓得昏厥过去。宋禾则带人迅速离开破庙,消失在苍茫荒野深处。
隔日,曹家二老爷发现吴氏不见了,自是大惊失色。他亲自带着家丁出门寻人,到处搜查着爱妾的下落。
等到傍晚的时候,才听人来报,说是有樵夫在荒郊的破庙里发现了吴氏的踪迹。
曹二老爷慌忙赶过去,就看见吴氏头顶用箭头插着一张字条。
却见上头赫然写着“天理迢迢,报应不爽。你敢绑人丫鬟,自有人绑你妻妾。”
落款处,写的是“燕子”字样。
曹家二老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自是横行余杭地界,无所顾忌。可是一旦遇到这破罐子破摔,光脚不怕穿鞋的匪徒,多少也要忌惮几分。
燕子是江南一带如雷贯耳的侠盗,一贯劫富济贫。曹二老爷虽然请得起功夫高强的绿林好汉,可就唯独这位燕子爷,他虽没见过,也最是拿捏不得。
曹二老爷自然知道,这字条上头说的是赵静姝的贴身侍婢鸳鸯被绑之事。因而心知肚明,这绑人的事情定然是赵静姝派人干的。
只是他实在不敢断定,这是真燕子,还是假燕子。而赵静姝与他又有什么瓜葛,更是无从查起。
本身这也是董家五老爷出的馊主意,他不过过个手的事儿。若是跟赵静姝的恩怨,反惹来了燕子这些人介入,那真是给自己惹了一身腥了。
曹家二老爷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对着手下人大手一挥。小厮会意,立马就去仓库将那鸳鸯给释放了。
等到鸳鸯回驿馆之后,曹家二老爷还私下派人前去查看,想知道这赵静姝到底和燕子是什么关系。
回来的人都说,驿馆就赵静姝和赵延定兄妹俩进进出出,压根就没燕子什么事儿。曹二老爷晓得自个是做贼心虚,上了静姝的当了。
可是事已至此,也便只得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