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刻意挑了戎狄人不好把控的方位,一把扯了那朱副将就往河里跳。朱副将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早已经被静姝拽着游了出去。
不一会,埋伏在周围的大钺兵撑着小船驶了出来。静姝即刻示意他绑了朱副将,而后娴熟地撑开竹蒿,三两下就把船给驶出老远。
只要船沿着河岸形式,这会子天黑夜沉,河岸又宽大,就算是戎狄人射箭也找不着重心来。
戎狄人一看这朱副将又被静姝带走了,晓得这是生了变了,连忙要人“嗖嗖”地朝着河岸乱射一通利箭。
可是静姝等人早已经被夜幕掩盖住了,他们便是要追也是无可奈何。戎狄人上了火,想着不管怎么样,就算射不到人,也要把大钺的小船射出几个洞来。
只要这船身进了水,到时候涌上船头,这人必然就走不动了,这也便给戎狄人争取了追击的时间。
眼见着戎狄人胡乱瞎射一通,静姝将竹蒿交给身旁人,而后不慌不忙地从船上拾起弓箭,也朝着戎狄人的方向回射过去。
这会子月明星稀,水面上又有反光,从戎狄人的视线上看白茫茫的一片,压根什么也瞧不清楚。静姝她们占了位置的光,直接看对岸船头的样子却如剪影一般,大致能瞧个真切来。
朱副将知道自己完了,这是上了赵静姝的当了。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好动心思和戎狄人通气儿。但凡能沉着一点气,也不至于这样掉进赵静姝的陷阱里。
趁人不备之机,朱副将悄悄地挪动着身子到船舷上,而后将手背后面的绳索给一点点解开来。
静姝听到声响,扭头一看知道是朱副将要跑,她直接将对方踹到船头上,大喊一声:“我人就在这儿,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伤着我!”
利箭循着声,如暴雨一般飞射过来。静姝示意其余人等趴在船上不要乱动,而在前头还没来得及完全解开绳索的朱副将一个踉跄,一下就向后栽倒了下去。
“他死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静姝正要人加快撑船蒿的速度,却听到对面戎狄人的船上突然起了打斗声。静姝连忙将手搭在额上,眯起眼张望过去,这个时候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似在被一帮人围攻着。
天呐!那是屺瞻!静姝心下惊呼不好,想都没有多想,一举又跳进了茫茫河水里。
原来戎狄那厢得了朱副将的线报,晓得是赵静姝要来劫人,因而事先便将张屺瞻带到了船上。想着万一事情有变,这张屺瞻便是他们手里的筹码,不管是要挟大钺人,还是要做挡箭牌,全都绰绰有余。
静姝重新跳回到了戎狄人的船上,身上只一把佩剑,还没等戎狄人反应过来,便接连挑了三四人落水。
“放了他!”静姝怒吼一声,直接一剑劈向来人。
“国公爷在那儿!”一时间呼声大作,从不远处赶来的大钺援军一下就靠了过来。
戎狄人只知道有埋伏,但没料到出了他们的地界,大钺的援军来的如此迅速。眼见着对方人多,他们也没什么胜算,直接便想将屺瞻杀掉。
说时迟那时快,静姝杀红了眼眸,直接将屺瞻身旁的守卫一并给挑杀了个干净。
彼时,屺瞻回望静姝,黯淡的月光下,她那秀丽的脸上沾染了一抹血色。鬓边散乱的碎发随风微微飘动着,她眼中似是含着血,又似带了泪,那模样瞧得他心下直发疼。
他要记着,一定要牢牢记着今夜月下静姝的这张面庞。
她身姿如此的英武卓绝,丝毫不输男儿呢……
“赵静姝,要是还有来世,你定要许我一次月下酌酒。”
屺瞻忽然紧紧拥住静姝,一个转身,顷刻间那利剑就刺中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