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新添的孙子,姜纪良的心情比姜超惟生下来时更为激动。他吩咐下去:
“府里每人赏一个月的月钱,世子夫人身边的人每人再赏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是小丫环们几个月的月钱,这下把大家欢喜得一个劲地谢赏。
稳婆和奶娘另有一番赏赐不说。
只是这番赏赐比姜超惟生下来时厚了,又惹了宋凤洁的不快,一个叔叔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小侄子。
魏府
下朝回来的魏广田得知孙女生下一个男孩、永宁伯很是高兴一事自然也很高兴,只是见老妻似乎还有话说的样子便摒退了下人。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永宁伯府其他的事情我倒不担心,只是永宁伯的那个女儿行事也不知是祸是福?”
魏广田为人是古板了些、性子也刚正不阿,但不表示他是个笨人,听老妻这么一问,就知道她担心什么。
“你不用担心,无论是赈灾、还是推广农业,永宁伯那个女儿所做的事情都是利国利民的,如今也没有触犯到其他人的利益,况且她又是个姑娘家,就算博了大名声也不妨碍什么。
再者,如今的朝庭真是一言难尽,没有几个人是真心信任着皇上,就算他想为难永宁伯府,也会有不少人出来阻止。”
听魏广田这么一说,魏老夫人放下了心。
要是永宁伯府真的遭了难,她的孙女也躲不过。
休养了几个月,直到梨花、桃花都相继开放,公西月的病才算彻底好了。
这期间,发生了好几件事。
先是威远候沈宗庆因收受贿赂、贪污国库银钱被罚闭门思过半年,所收受和贪污银钱全部充盈国库。
地动发生时,沈宗庆曾献上一计:捐银钱者,视其捐赠多少分别赏予不同的爵位或官位。
宇文煌将这件事交与他负责。
后来,有人举报,沈宗庆在这过程中中饱私囊,贪污三十多万两白银。
宇文煌大怒,整个捐爵捐官款项也不过将将百万两白银之数,沈宗庆竟然敢贪污这么多,这无异于在挖他的心、吃他的血,当场就要降沈宗庆的爵位。
沈千红闻信后立马脱簪跪于乾正宫前,求宇文煌看在沈宗庆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了他这一回。
沈宗庆也见机求饶,不仅愿意将这些银钱全部归还国库,还甘愿卖了家产补偿宇文煌。
宇文煌虽然现在不太去后宫,但对沈千红还是有几分欢喜的,怒火下来后,便罚了沈宗庆没收贪污所得、闭门思过半年。
程元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对公西月说:“虽然这个处罚在我的意料当中,但知道真的是这个结果时还是有些愤怒。”
按律法而言,贪污这么大数量的银钱足以杀头了,要保命最起码也要削爵、流放,可是给沈千红这么一跪一求饶,就只是轻飘飘的闭门思过半年的处罚。
经过了太多的事情,公西月如今对宇文煌作出任何决定都不会惊讶,但心里还是难免会难过和失望。
而朝庭从商人那得了一百多万两的银两后,宇文煌想的不是存粮、发军饷或改善民生,而是要修缮在地动中不慎被火烧了的一座宫殿,还要再扩建祈福台。
范祖松驳了他的无礼要求,说国库没银子。
宇文煌勃然大怒,当场下令罢了范祖松户部尚书的职。
范祖松二话不说,当场跪地摘帽而去。
等到宇文煌安排新的户部尚书上任后才发现国库里面果然没钱,范祖松把钱全部用来发军粮军饷和购买粮食了,粮食还分开存在中原城以外的多处粮仓。
宇文煌想要钱,只能变卖国家存粮,而且还要惊动许多官员。
听说宇文煌得知消息后气得摔坏了许多东西,范祖松已罢职骂不到了,他就把兵部尚书耿建光骂了一通。
耿建光倒是态度良好,说要替宇文煌追回发出去的军饷,说马上就下令下去,让士兵们把刚发下去不久的军饷全部缴上来供皇帝使用,等以后国库有钱了再发军饷。
宇文煌再昏聩愚钝都知道已发下去的军饷是不可能追得回的。
拖欠军饷不发是一回事,但追回已发的拖欠军饷又是另外一回事。
重修宫殿和祈福台的事情只能作罢,但转眼又到了朝庭官员发俸禄的日子。
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向宇文煌启禀此事,又被宇文煌一通好骂,但他可没有范祖松的本事,根本筹集不到银子。
而且程元华告诉她,此事已闹得中原城满城风雨,如今正在向中原城外扩散,那些朝臣们似乎谁都没有想过要阻止这股流言。
公西月听完后摇了摇头,宇文煌再如此下去,离退位不久了。
还有一件事。
先皇后的弟子姜小姐遵循她的遗命去南郑府赈灾的事情慢慢在中原城传开,还有她改进曲辕犁的事情也慢慢在中原城和江南城传开。
江南城的人自然知道这位姜小姐就是永宁伯府的姜小姐,但中原城的人暂时还不知道这位姜小姐是哪位姜小姐。
这也是程元华有意为之,他想的是慢慢渗透,公西月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不用一下子就将矛头集中到她身上。
但朝中少数高官家庭还是知道了这位姜小姐就是永宁伯府的姜平乐。
比如中原王妃寇红珠、比如卞家、魏家、公冶家。
魏府
下朝回来的魏广田被老妻请了去。
他喝了一盏老妻给他备的养生茶,问她:“这么急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魏老夫人道:“最近外面的传言你听说了吗?”
“你说的是姜小姐奉先皇后遗命赈灾之事?”
“正是。”魏老夫人眼露精光,“我之前就知道她花了大代价赈灾,还有程元华对她俯首听从之事,那时我心里还有着疑惑,程元华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现在倒是想得通了,原来她和先皇后有关系,只是,她什么时候和先皇后有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