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彤洲
看着下面整齐伐一的士兵,高昂的士气、晶亮的刀剑,台上的官员们也情绪高扬。
难怪护国侯看不上之前的军演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眼前山彤洲的士兵,南夷洲和水泽洲的士兵都成了渣渣。
公西月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乔东林在她身边说道:
“平时虽然也将他们分成敌我双方对战过,但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还是不行,也不知道真的到了战场上时会是什么样子。”
“嗯,这也是我的担心,所以之前才让程将军带兵去铁木国练兵,谁知道他跑了那么远。”
“之前我还可以带着这些兵剿匪,现在山彤洲连土匪、盗贼都没有了,我在想,是不是也带他们去红毛国练练兵。”
“今年就算了,等以后看看情况再说吧。”
两人之间的对话很平常,可听在旁边一众官员的耳中,却很不是那么回事。
护国侯和乔将军是不是太挑剔了?这样的军队还不算好吗?那南夷洲和水泽洲的军队岂不是垃圾?
看完了军演,军中账目同样还是要查的,这一次,公西月没有去其他地方,安静地呆在军中。
她告诉乔东林,骆保和想去水泽洲练海军,现在山荟洲的都护使还没有合适人选,问他有什么想法。
“我手下的将军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我觉得山荟洲的都护使一定得是自己人,宁缺毋滥。”
“嗯,元华也是这么说的。我去信要他推荐人选,他说没有,让我自己想办法,我也没想到合适的人。”
乔东林想了一下,“我倒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你说。”
“如果暂时没有山荟洲都护使的合适人选,那就暂时还挂着骆保和的名号,派一个你看好的人任参将进行管理,过些时日,就自然而然的正式任命了。
至于水泽洲那边,保和过去进行实际管理,但名号先暂时空着。”
公西月想想,这样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脑子就是比元华好使。”
乔东林笑笑,“可我打仗就比将军差远了。”
公西月笑笑没接话。
论起行军打仗,乔东林确实不如程元华,除了自己,能与元华一比的只有卞守全。
接下来要去的是卞守全的军中,也不知道他的边军到底是什么状况?
户部和兵部的官员们查了好几天帐,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
要说军中的内部管理,乔东林确实做得很好,各项规定齐全,职责清晰、权责分明,又能执行到位、丝毫不乱,哪怕程元华的军中也不一定能管理得这么好。
看来这次的评定结果,第一名非乔东林和他的军队无其他人了。
视察完后,不仅所有的官员齐声赞叹,就是耿建光也感叹不已:
“要是所有的官员都如乔将军这样就好了。”
离开了山彤洲,下一站要去的卞守全的边军。
卞守全父子驻守西胡洲边关已有十多年,对边关将士的影响力可想而知,西胡洲的军队与其说是大宇朝的军队,倒不如说是卞守全的军队更恰当。
公西月是军队中拼搏出来的,对这样的情况自然很懂,也理解。
比如鲲鹏军就是她和元华一起训练出来的,不就最听她和元华的话。
卞守全带着四个儿子亲自迎接了视察团一众人。
他听闻护国侯的事情听了许多,有卞夫人传过来的,也有他派人去中原城打探过来的,但人却还是第一次见。
他朝着公西月打量了好一会,与他想像中有些不一样。
在他的想像中,护国侯应该是如先皇后般英气勃发的女子,英姿飒爽、神采飞扬。但眼前这女子却不一样,外表看着有些柔弱,但那气度却卓尔不凡,让人联想到宽广的草原、深邃的海洋。
“武安侯。”
“护国侯。”
卞守全是第一次见护国侯,但公西月却不是第一次见卞守全,相反,两人还曾经一起打过仗,她对他不说十分的了解,也至少有五、六分的了解。
前不久,公西月临阵斩杀一千多士兵的事情已经传开,哪怕公西月的外表与卞守全想像中不一样,卞守全也不敢小觑她。
“我夫人每每来信都要提起你几句,说你很是关照广会,我在这里谢谢你了。”
“武安侯客气。”
说起姬广会,公西月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和姬大人是朋友,相交已久,我很是欣赏他,至于说关照那倒说不上,是姬大人有本事。”
卞守全是什么人,他一看就知道公西月说的是真心话,心里也高兴几分。
“我有五个儿子,却只有碧艳一个女儿,因我长在边关,都没怎么管过她,心里很是歉疚,如今她能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卞守全已有许多年没回过中原城了,一是铁木国时时骚扰不放心回去,二是担心回去后就不让他再回军中。
就连小皇帝登基,他也只派了他的长子代他祝贺。
至于卞夫人和卞碧艳自然是不可能来西胡洲边关的,毕竟她们还有另一重身份:“人质。”
自古以来,驻守在外的将军就要将家人置于皇城,权当“人质”,以防他们造反,毕竟他们都手握重兵。
“武安侯,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将边军交给你儿子,回皇城享享清福?当然,我绝没有强迫你的意思。”
卞守全今年64岁,确实不年轻了。
“我也想啊!”
卞守全是真的想过,毕竟他的确不年轻了,身体也大不如前。
“现在军中的事情我已逐步放手让长子处理,等移交好了,我就正式向朝廷递交辞呈。”
卞守全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辞职,公西月也能理解他,毕竟在军中这么多年,一下子放手自然舍不得。
卞守全其实还有一层顾虑,以他多年在军中的直觉,他总觉得眼前的护国侯还有所图谋。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手里握着军队,就能替卞家争取更多的筹码,毕竟长子对军队的掌控力与影响力肯定不如他。
但这些话他无论如何不会说出去,就连长子他也没露过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