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看着眼前的这位中年壮汉,在经历刚才王腾的事情之后,她不曾轻易将信任交于普通人身上。
那大伯看着她们将东西往另一辆车上搬,忙止住了。
“这条路上,昨天还有车刚爆炸了,你们过来...”
那大叔拽着江叶和岳珊,还没走到前方的时候,江叶就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块烧焦的痕迹。
“这条路,不安生啊!”
“对了,你们两个小姑娘为什么要把东西搬到别的车上?”
江叶想了想,觉得这方面也没有可隐瞒的,便实话实说。
“我们车坏了,没法开动,只好换车。”
“诶诶,你们遇到俺,可算是撞运气了。”
那叔憨厚的脸上一喜,随后道:“俺那儿子虽平时不争气,但好歹有个修理车的手艺,你们可以去俺家做做客...正好俩小姑娘呆在外面也不安全啊。”
江叶有些懵圈,这哪来的大伯,咋这样热情。
岳珊也觉得累了,听到大伯这一番邀请,忙不迭点头:“谢谢叔!”
“叫俺刘叔就行了。”
刘叔挥了挥手,表示不要客气,就领着江叶几个朝村里走去。
江叶抬头朝着入村口前一看,“老王村”三字映入她的眼帘。
“叶子,咱们赶了两天的路,也都累了,就当是先歇息歇息吧!”
江叶不像岳珊那样随意信人,但此刻岳珊都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好再拒绝。
只是,车上那些物资……
末世里,钱都变得无关紧要了,物资最重要,有多少人为了那点饭,争得头破血流。
“刘叔,我们这一车的东西放在这里,我有点担心。”
“不碍事!一会儿叔叫人过来帮你搬过去,好不好?”
盛情难却,江叶也只能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刘叔了。”
“啥有不有劳,小姑娘说话还文邹邹的呢!来,跟刘叔走哈!”
江叶将东西全都搬回原来的车上,又锁上后车厢,抱起车里的圆子,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明显被刚才的一番动作搅和醒了。
“路途奔波,先在这边呆上一会儿。”
小家伙转了转头,看向周围,双眼茫然,只见岳珊跟着刘叔走在前面。
“姐姐...我自己走。”
江叶松开小家伙,感叹小孩精力还是旺盛,这才刚醒,便已经开始下地窜来窜去了。
这边地上有些泥泞,明显是昨天下雨还没干的缘故,江叶坐在地上,饶她不是洁癖,也嫌弃自己鞋底满是泥来。
圆子跑到小路边上,揪起一串干枯杂草,手里慢慢缠着杂草的枝叶,正要跑回到江叶身边。
然而,这里慢慢刮起了风,她看了看远处,远处是几座还没建起的高楼,空空荡荡矗立在苍茫的杂草地旁。
当她目光停留在草丛最深处最茂密之处时,风又倏地停了。
明明没有怪异的地方,她的心里却像安了个疙瘩。
可能……是错觉吧。
江叶一把抓住圆子,“乖,走了。”
一行人来到村镇上,慢慢进了街道。
原本应该还算热络的地带一下子冷清不少,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也就偶尔能看到零星几个在路上,还是以小步跑着穿行。
“经过前两天的事情,现在哪里有人敢出门啊,所以说你们三出门肯定危险。”
刘叔一路喋喋不休地和岳珊唠着嗑,岳珊也不知他怎么这么能唠,横竖她现在已是口干舌燥。
这时,远处走来另一位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他来到刘叔身前,阴沉着张脸道:“村子里都人满为患了,你还带人进来,是怕我们死的不够快吗?”
江叶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了,她偷偷打量着对方,这人不仅黑瘦,个头也偏矮,整个人痩得都有些皮包骨,长了一张坏人脸,看得人很不舒坦。
当然,人不可貌相,江叶还是懂这个道理的。
“老李,你这话这么说,好歹这也是几条人命啊,俺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
两个中年男人明显因带领江叶几人进村之事起了争执,正争得面红耳赤。
“这位大伯,我的朋友因为舟车劳顿,就在这里留宿两天,不会长久打扰你们的,还请多多包涵。”
那瘦矮男人扫了她两眼,似是审视。
“就两天,两天后走?”
她点了点头。
那李大叔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老刘,你带他们几个进去吧。”
江叶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自己要与李大叔周旋许久,却没想这样就说服了对方。
李大叔似乎很着急,径直朝着巷子里小跑离去。
一行人走进对面另一道巷子中,绕了一圈又一圈,经过“农家乐”饭店和几个乡村建筑,来到一旁的低矮平房。
“俺家邋遢,你们千万别嫌弃哈!”
那刘叔挠了挠头,“嘿嘿”笑起来,一张脸黑红黑红的。
“哪里,刘叔客气了。”
刘叔把铁门打开,里面出现一条黄土狗,见了江叶几个陌生人,直冲上来朝着几人吠叫。
“去去去!”
刘叔把狗赶到一边。
“来来,请进!”
这大叔看着格外激动的模样,一张脸高兴得通红。
这也太热情了吧?
踏足室内,房间不大不小,摆满了家具,显得局促起来,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墙上刮着大白,兴许是好些年前刮的漆,现在墙皮是东缺一块西秃一块。
进了屋第一个房间就是客厅,门的右侧摆放着一个有些掉皮的褐色沙发,露出里面的海绵来。沙发前是低矮的玻璃茶几,茶几下方摆满了各种东西。
门的右手边是一个黑色的铁鞋架,上面不规则地摆着各种鞋,还有的鞋子从架上掉了下来,安安静静地躺在江叶等人的脚边。
这刘叔倒也没客气啊,还真是乱糟糟的。
江叶将目光伸向前方。
细长窄的廊道里也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盒子,不知里面存放的是啥,但江叶已经隐隐约约能问道一种酸酸的臭味,夹杂着一些腌肉的咸气味。
江叶捂住鼻子,这味道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理不适。
果然有时候,嗅觉太灵敏了也是一种伤害啊。
江叶慢慢闭住一点气息,不让这味儿全然进入她的鼻腔。
“俺现在带你们去俺家卧房。”
说罢,领着江叶他们进了走廊。
越靠近里面,那股味儿就越发明显,江叶皱了皱眉,只能继续忍着。
这房子不大,但也有三间卧房,大概一间是刘叔夫妇俩住的,另一间给他们的儿子,而最后这剩下一间,则是给江叶这样的客人留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