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是简单的耕田,其实是非常辛苦的。以前村里耕田都是用耕牛翻耕,但即便是耕牛翻耕,也不是一个轻松活。所以请人家耕牛来耕田,一亩田光是翻耕、耙平,两百块已经打不住。茶树村现在的行情是两百五十块钱一亩,还不一定请得到人。
茶树村家里还养着牛的只有几户人家,总共8头牛。和当初八十年代稻田刚承包到户,全村三四十头牛相比,相差了一截。
养一头牛也不容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干不干活,你得每天喂养它。供祖宗也只是逢年过节,养头牛可比供祖宗勤快多了。平常虽然不需要喂粮食,但每天都要放出去,让它吃饱,冬天来了,就需要喂粮食了。还必须得喂好。不然来年需要它干活的时候,它没劲拉犁。
因为缺少劳动力,茶树村的稻田早就从以前的一年两季改成了一年一季。就算是这样,依然有大量的稻田荒芜。
陈铭医治了不少人,如果他去请别人来犁田,应该不会被拒绝。但祖师爷让他化水耕田,以快速提升他的化水道行。几道化身加身,干活的时候,还真是感觉非常轻松。双脚在粘连的淤泥里行动,竟然还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小奶狗蹲在田埂上为陈铭加油助威,时而冲进稻田里,追捕水鸟。稻田里芦苇荡里,到处都是水鸟的巢。时不时地就会有水鸟从芦苇中钻出来。小奶狗的腿太短,跑起来,速度也快不起来,更何况稻田里淤泥很深,小奶狗不陷在淤泥里已经算是不错了。哪里可能追得上那些细腿的水鸟。
陈铭虽然活干得轻松,但速度真是快不起来。这稻田里的杂草、芦苇太茂密了,陈铭不得不先将芦苇砍倒,然后再进行翻耕。芦苇砍倒,还要从田里搬出去,找个地方堆放。
这一块稻田面积是一亩二分。在茶树村,算是面积比较大的一块。陈铭干了一个上午,仅仅是将这块稻田的芦苇放倒了一小半。估计今天一天都没法将整块田的芦苇清除。
不过陈铭并不着急,因为他不急着种庄稼。油菜苗都还没开始培育,所以耕田慢一点,也不会耽误农时。
黄嘉伟一行准备返城,可马金贵还没办法将投资的三个前提条件解决好。
“投资不是一件小事,有些事情你也决定不了。你先和你们乡里、县里去谈好,如果我的条件都能够满足的话,我会过来。但是我不和你谈,我要和你们县里能做主的领导谈。否则的话,我可不敢往这里投资。”黄嘉伟将电话号码留给了马金贵。
从一开始,黄嘉伟家没有和马金贵谈投资的打算。只不过让他去探探路。和马金贵即便是谈下来,也是没有任何保障的。将来一旦出了什么事,马金贵哪里可能负得起责任?
“黄总,你要是真的想过来投资,也要趁早了。真要是申请到了国家非物质文化传承,估计动心的人不少。到时候,被别人抢了先,你后悔也来不及了。”马金贵提醒道。
黄嘉伟笑了笑:“我后悔什么?就算被别人抢了先,最多就是失去了一个投资机会而已。我又不是没有投资的项目。”
马金贵的神情立即垮了下来,只有自己才是那个输不起的人啊。如果可以的话,马金贵真想给黄嘉伟磕几个头,让黄嘉伟一定要在茶树村投资。但马金贵知道,磕头也没有用。
看着黄嘉伟一行人开着车消失在破烂不堪的马路上。马金贵再次往陈铭家里走去。结果意外的看到陈铭家的稻田里的芦苇被割倒了一小半。
“谁吃了饭没事干,割芦苇做什么?”马金贵很是奇怪。芦苇这东西烧柴都嫌烟多。芦苇叶子连喂牛都喂不了,太老,牛都嫌弃。
马金贵倒是没想起来这块稻田是陈铭家的,村里荒芜的稻田太多,都成片成片的,长满了芦苇。
马金贵被上级斥责,大量的稻田抛荒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根据马金贵关系很亲近的一个乡干部透露,县里准备进行一次村官招考,将来很多乡村的村支书、村长由这次招考的大学生来担任。
陈铭已经在家里忙碌期午饭来,今天干农活,伙食要有保证,宰了一只肥鸭,炖了一锅子。
马金贵来的时候,满屋子是香喷喷的味道。
“你这炖鸭子当真是香啊。”马金贵进了门,陪着笑容。
“你来的目的要是搞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事情,你赶紧走人。老子没闲工夫跟你啰嗦。”陈铭对马金贵可没什么好态度。
马金贵很是尴尬:“不是不是。就是从这里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昨天的事,多谢了啊。这些城里人就是喜欢作死。要不是你,这些城里人出点什么事,我也要受牵连。”
陈铭看了马金贵一眼,这家伙这哪里是道谢的态度?空着双手上门道谢?骗鬼呢?
“没这个必要。我也没有出手救人。我就是顺路从那里经过而已。刚好我去的时候,野猪就跑开了。”陈铭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次还多亏了你。马岩回来跟我说了。这些城里人也是不识好歹的,怎么说你也救了他们,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回头我去乡里说一说,怎么也要给你弄个见义勇为的表彰。”马金贵说道。
“不用。我谢谢你了。真的不用。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你放心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准备攒钱了,过两年建新屋,然后娶个婆娘。不给咱们茶树村拖后腿了。”陈铭对马金贵的示好拒之于千里之外。
陈铭一点留马金贵吃饭的意思都没有。马金贵也不好赖在这里不走,见陈铭这个态度,索性来来的主要目的都没说出来。因为说不说结果都一样。
等马金贵走了,陈铭才将锅盖揭开,香味充满了整座屋子。
小奶狗一直围着锅子打转,眼巴巴地盯着锅子里面。
“你急啥?老子都还没尝一口呢。”陈铭一脚轻轻地将小奶狗拨开。小奶狗立即保住陈铭的脚,小脑袋不停地蹭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