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脑子有病,他是身体的其他地方有病。”有人在她们的身后说道。
李玉竹和大郡主回头来看,只见穆元修背着背篓走来了。
他扶着那少年,看一眼李玉竹说道,“李玉竹,你该看得出来才是。”
“他心口那儿有病。”李玉竹给少年把着脉,“是天生的病。”
脸色发白,唇色发紫。
先天性心脏病,但并非严重的那种。
在古代,在没有现代外科干预的情况下,他这身体若是受到外界的刺激,是活不长久的。
她又打量着少年精致的衣着,若不是家里有些钱,得这种病的穷家少年,早就早夭了。
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不能太激动,不能做剧烈运动,穷家饭都吃不起,哪里还养得活这等吃闲饭还要不时吃药的孩子?
也只有富家少年,不愁吃喝,不需劳动,才能勉强活到成年,但没法活到老年后。
大郡主想到少年对她的非礼,冷冷说道,“管他哪里有病呢?一个陌生人……”
李玉竹朝穆元修点了点头,“将他放地上躺平,我先让他醒来再说,这人拉着咱们求救,看在缘分的份上,且救他一救吧。”
穆元修挑眉看向李玉竹,“缘分?”
李玉竹眨眨眼,穆元修这是什么古怪的表情?“是医患的缘分啦,你这表情说想什么?”
无语了,真是!
穆元修敛了神色,“好。”
他扶着少年躺下。
李玉竹飞快启动空间医疗设备,给少年做着吸氧急救。
这些虚无的设备,穆元修和大郡主,还有围观的几个路人是看不到的。
为了让大家知道,她是在救少年,李玉竹从布背包里取了银针来,扎向少年的几处穴位。
这些银针,是实实在在的物品。
一番救治后,少年渐渐苏醒过来。
李玉竹向路旁的一家铺子掌柜要了一碗水,喂了几粒药给他。
围观的人,小声赞叹起来,“看着挺厉害的病,竟然这么快就被治好了,这姑娘好厉害。”
“是啊是啊。”
“我三妹,从小习医。”大郡主一指李玉竹,一脸得意。
“啊,有其妹必有其姐,这位姑娘一定也厉害。”人们夸着大郡主。
大郡主更高兴了。
少年醒来后,一眼便看到蹲在一旁看着他的大郡主,十分激动说道,“多谢姑娘相救。”
大郡主摆摆手,“不是我救的你,是我妹妹。”
少年看向李玉竹,神情微微错愕。
穆元修马上说道,“这位兄台,她是位医者,不管是老人也好,小孩也好,还是达官贵人也好,只要有难,她都会出手相救,不必道谢了,因为她是收钱的。”
李玉竹看一眼穆元修,抽了抽唇角,他今天话真多!
大郡主高兴说道,“对对对,我妹妹不会白救人,快给钱吧。”穆邻居今天的话深得她心啊。
少年摸摸身上,有些为难,“我没带钱,扇坠子可否抵医费?”
“你这人,穿得挺好的,怎么不带钱出门?你父母不给你钱花?”大郡主摇摇头,接了他的扇坠子。
“我没有父母。”少年神情黯然。
大郡主一怔,“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你并不知情。”他看着大郡主,微微一笑。
李玉竹对那少年说道,“你的病,自小就有吧?”
少年点头,神色又黯然下来,“是的。”
“平时别太激动,高兴的愤怒的,统统不要理会,另外,多修养着吧,方能长命。”李玉竹说着医嘱。
少年说道,“我知道这些。”
李玉竹说道,“那就好,我们还有事要离开了,你自己保重。”
少年没说要她医这心脏病,她不能主动替人做主。
她朝大郡主点了点头,“走吧,大姐。”
“好。”大郡主得了一个扇坠子,这会儿正高兴着呢。
穆元修将少年从地上扶起来,和李家姐妹一起离开了。
少年看着他们走远,无声一叹,也离开了这里。
。
李玉竹发现穆元修一直跟着他们,便趁机问着那间转租铺子的事情,“穆元修,你去过那家鞋铺吗?”
“去过,铺子的东家是个少年,听说人很少去铺子,掌柜得等那少年回来再做决定转租。”穆元修说道。
“既然租铺子,怎么人还不在的?”大郡主抱怨道。
“听说,那少年的身体不好,所以并不怎么去铺子里。”穆元修说道。
“有钱人家的少年,去不去铺子看着,钱也是一样收的。”大郡主叹着道。
她想到自己曾经在京城的十家铺子,她从不去铺子里,但每年铺子的钱,会一文不少的送到家里给她。
她只需每月看看帐本就好。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她现在是个租铺子的人,坐着收钱的人,是别人。
“无妨,先去看看也好。”李玉竹说道。
“在前面那里拐弯,便是那家鞋子铺。”穆元修指着前方的一个巷子口,说道。
李玉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个地方的人流量还不错。
虽说是巷子里的铺子,但却在巷子口,可以开两个铺子门。
而且,巷子往里走,有不少住户。
大家来赶集上街,都走这条道。
铺子里,堆着不少各式各样的布鞋。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在照看着铺子。
不时有人上前买鞋子,生意看起来还不错。
等他们将买鞋子的人打发走,李玉竹走上前问道,“老伯,您这铺子要转租?”
“是啊,姑娘要租铺子?”老头点头。
“怎么转租,多少钱一月的房租?”李玉竹又问道。
“一千八百文一月。”老头儿说道。
大郡主嚷起来,“这么贵?街口第一家铺子,卖包子的那家一月才一千二百文,你这里为什么要一千八百文?”
老头摇摇头,“那哪能相比的?我这铺子地方大,还是双开门,位置又好,价钱当然贵一些咯,就比如银子跟金子相比,能一样价吗?”
大郡主皱着眉头问李玉竹,“三妹,李玉恩租得起这么贵的铺子么?”
李玉竹说道,“咱们都帮一下吧。”
大郡主捏着自己的钱袋子,恼恨说道,“我这好不容易攒了点钱……”
李玉竹又问着那掌柜,“老伯,您铺子的东家呢?我想当面问问他价钱。”
“他说今天会来的……,咦,这不是来了?”老头兴奋地走出铺子,“东家,你来了?”
李玉竹他们回头去看。
大家不禁愣了愣,走来的是刚才犯病求救的少年。
少年看到他们三人,也微微愣了愣,“你们……”
老头说道,“哦,东家啊,他们想租咱们的铺子,我将房租说给他们听,他们嫌贵,想当面跟您讲。”
少年点了点头,朝李玉竹他们走来,“你们要租铺子?”
大郡主吃惊地指着少年,“原来铺子是你的啊?啊,这也太巧了,我说,我妹妹救了你一命,你不该感谢吗?怎么还要收房租呢?”
老头也吃惊起来,“啊?原来几位刚才救过我家东家?那真是太感谢了。”
少年朝大郡主拱手作揖,“多谢你们刚才出手相救,房租自然不会多收。头三月免费,后面你们还想租的话,就按一千文一月算吧,你们意下如何?”
这价钱非常的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