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就可,特别是那个年长些的少年,快点说。”县令急切问道。
县令夫人不知他是何意,还是说道,“他叫李兴安,他妹妹叫李玉竹。”
“果然是他!”县令一拍大腿。
县令夫人更是一头雾水,“老爷,你在说什么啊?”
“那个李兴安的身边,是不是还有一大家子?有几个妹妹,有几个哥哥?他爹是个矮胖子,他娘是个高瘦的妇人?”县令又问。
县令夫人眨着眼,“老爷,你猜对了。”
“花姨娘差点坏我事!”县令袖子一甩,噌地站起身来,一脸怒容。
县令夫人忙拉着他,“老爷,你倒是说说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李家兄妹,是不是有什么大来头?”
县令说道,“这你别问,总之,你别得罪他们便是!”
县令夫人冷笑,“我是你妻子,你都不说么?”
“你知道多了没好处。”
“是咱们的仇家吗?”县令夫人眯了下眼。
“不是,他们那一家靠山的来头不小,不是咱们这等人家能惹得起的,总之,你和他们平和相处便好,千万千万别得罪他们,否则,惹得他们背后靠山发怒,咱们会死得很惨。”
县令怎么也不肯说出李家兄妹的来历,县令夫人只好作罢。
这可能是涉及官场上的机密,知道多了没好处。
她便不问了。
她看一眼隔壁屋,冷笑一声,“老爷,他们捡到了咱们的儿子,好生招待了几日,我本着感谢,带他们来家里小住几日,顺便,请李三姑娘瞧瞧我的病,好让她会医术的事,在县城将名声打响。”
“……”
“可哪知,花姨娘不知怎么就看不顺眼李三姑娘,非说李三姑娘偷了她的东西。这不,一大早的叫我过去看她搜查呢。”
“……”
“老爷也说,李家兄妹来头不小,他们至于偷花姨娘的二十来两银子和一只金钗吗?这要是传到那位大人物耳里,这是让他笑话咱们狗眼看人低呢,还是笑话老爷管理后宅无能?”
她慢悠悠地说着话,好整以暇地看着县令。
看他如何处置花姨娘那个蠢货!
花姨娘今天想踢人,万万没想到踢会到铁板吧?
“她这是怀孕怀糊涂了么?”县令气哼哼甩着袖子走了。
县令夫人吐了口气,神情轻松弹了下袖子,也往隔壁屋走去。
一屋子的人,正等着如何处理李玉竹的盗窃一事呢。
特别是花姨娘,在县令和县令夫人走后。
她往椅上坐了下来。
俨然当家夫人的派头。
在县令两口子的面前,她是没有资格坐的,但他们不在时,她就是这一屋子中最高贵之人。
她慢悠悠地摇着团扇,得意洋洋看着李玉竹。
李玉竹也在看着她,看她怎么死。
在县令进来时,李玉竹清楚地看到,县令的目光注意到李兴安后,一脸的恐惧。
然后,县令就将县令夫人请出去了。
两人在隔壁的屋里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没有出来,可见,一定是在说李兴安的事。
她敢打赌,这个县令认得李兴安,还很怕他。
花姨娘发现李玉竹不怕她,气得直咬牙。
县令和县令夫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花姨娘马上从椅上站起身来,“老爷……”声音娇滴滴的。
县令没理她,看一眼李兴安后,对花姨娘说道,“既然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就罢了,一定是你自己放在了别处,不记得了,快给客人道歉吧,这可是夫人请来的客人。”
花姨娘,“……”怎么回事?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老……老爷?”
“行了,一大早的,差不多得了。”县令的声音沉下来,不容执拗。
花姨娘头一次看到县令对她摆脸色,又加上刚才县令和县令夫人离开了一会儿,一定说了什么。
她瞥一眼县令夫人,不情不愿地朝李玉竹点头说道,“既然没找到东西,那就不怪姑娘了。”
县令夫人笑了笑,“花姨娘,这可不像道歉啊,态度不够真诚。”
花姨娘气得五观都扭曲了,可她不敢顶撞县令夫人,便又朝县令撒娇,“老爷。”
“去道个歉,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县令又说道。
言外之意,花姨娘还没有道歉。
撒娇不顶用了,花姨娘只得走到李玉竹他们的跟前,不情不愿地说道,“对不住了,李三姑娘,是我误会你了。”
李玉竹语气淡淡,“姨娘下次丢了东西,问下人时记得问清楚,再别乱冤枉人。”
差不多见好就收吧。
看别人家的家丑看多了并不好,她相信,县令夫人不会放过这个小妾的。
得宠也就罢了,持宠而骄可就犯了大忌了。
花姨娘横了李玉竹一眼,将头扭过,她对县令说起早了头晕,要退下休息。
县令挥挥手,“你有孕在身,本该多休息,去吧去吧。”
花姨娘娇娇弱弱地走了。
县令轻咳一声,在心里斟酌了一番用词后,朝李兴安和李玉竹穆元修说道,“几位是来给内子看病的,那事不宜迟,请尽早安排吧。”
说的话,既不摆架子,也不疏离,却也不献媚。
李兴安作为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个,朝县令拱手说道,“在下马上安排,请县令大人放心。”
县令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点了点头,背着手离去了。
喧闹过去,县令夫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李玉竹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好后,也跟着来到正屋。
正屋中,刚刚离开过的李立行和田婶来了。
那田婶正和县令夫人说着什么。
县令夫人的脸上,满是怒容,看到李玉竹她走来,她又朝田婶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田婶退开到一旁。
县令夫人朝李玉竹歉意笑道,“对不住了,李三姑娘,一大早的,让你受委屈了。”
李玉竹微微笑道,“夫人不必自责,府里仆人多,有个把马虎眼拙的仆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没什么的,夫人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这般大度,倒叫县令夫人更是过意不去,喊着田婶备好的早饭来。
“被家里的事情耽搁了,害得你们一直饿到现在,真是过意不去。”县令夫人歉意笑道。
她吩咐完田婶备早饭,又喊着春儿夏儿摆桌椅。
李立行比昨天更加听话了一些,一直扶着他娘。
县令夫人看到他,一早被花姨娘气出来的坏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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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很快就摆上来了。
有各种营养米粥,还有牛肉汤面,几样小菜,一些小吃。
县令夫人在术前禁食中。
她不能吃不能喝,看着大家吃自己也难受,她笑着自嘲了几句,便回房休息去了。
李玉竹也建议她静卧养神,好进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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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姨娘想赶走李玉竹,计划失败。
县令不帮忙,反而叫她给人道歉。
她担心县令还会责怪她县令夫人会罚她,回到自己的屋里后,花姨娘一直坐立不安。
丫头给她献计,“姨娘,你怎么糊涂了?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老爷再生气,还能跟自己的骨肉过不去?”
花姨娘静下心来想一想,对呀,她怎么忘记了自己在怀孕的事情了?
县令不跟夫人同房,已经有五年了,她没有被县令宠的时候,县令宠的是别人。
那人几年都没有怀孕,很快就失宠了。
县令才又宠上她,她要什么县令给什么。
除了那个正夫人的位置,她一直得不到以外。
想到这里,怕罚的花姨娘马上装起病来。
她擦掉唇上的胭脂,睡在凉榻上,一副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县令在前堂处理公务,得知她生病了,马上放下正看着的文书,走来看她。
“哪里不舒服?可是动了胎气?”县令的声音十分的温柔。
花姨娘撒娇,“没什么,只是累着了,可能……睡一下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