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伯很感动,“晓得了,三姑爷。”
姜嬷嬷请了大夫来,柴娥英也没有让人白跑一趟,买了他的一些外伤药,便让人回去了。
庐陵王夫妇得知贵伯受了伤,也来看他,这更叫贵伯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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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安和李立行,对印字模具十分的感兴趣,不等李玉竹安排,两人就将已经有字模作了整理,罗列了出来。
一共有七百多个字。
这显然是不够的。
有些常用的字,还有不少重复的,这是因为常用的字会反复用到,而且也易坏。
有了工具,剩下的工作便是画稿和写故事了。
只有等稿子出来了,才能知道缺哪些字模和画模。
家里人多,大家分工合作。
柴娥英白天哄孩子,在孩子睡着时,她就开始作画。
她按着李玉竹要求,只画简单的图画。
李玉竹则编故事。
编一些哄孩子的连载故事,一点都不难。
前世所看的动画片,随便拿一部出来,都能将这里的孩子哄得乖乖听话。
她写好一部分,就念给景儿听,景儿听得眼睛都不带眨的,还时不时地问她,“还有呢?小姑?小兔子进了山里后,挖到蘑菇没有?”
有时候,听得都不肯睡觉了,一直打破沙锅问到底。
李玉竹便沉着脸说,“没有了,小兔子进了山里后,因为前一天它睡觉睡少了,走到半路困得不行就睡着了,一个蘑菇也没有挖到。”
“那会不会有狼来咬它?”李景担心问道。
李玉竹,“……”没有,“她藏到洞里去了。”
李景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所以,你也得睡觉了,小兔子怕狼咬,可以钻地洞睡觉,景儿钻不了地洞,还是早早睡吧。”
“我钻被窝。”李景说道。
李玉竹抽抽嘴角,“是呢,钻你的被窝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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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竹的故事写得很快,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她就写了能印成三本册子的故事。
她写不惯毛笔字,写的笔是削尖了的竹签,沾上墨汁来书写,比现代那一世的硬笔慢,但却比毛笔写得快。
哄孩子的图画书,不需要太多的字,每页上面,印上几句对话就可,每页的字也就几十字,最多不超过一百字。
一本册子是二十页,千字左右。
她写了三本册子的,也不过才三千来字。
图画的话,来来去去便是那几个主人公。
兔子,狐狸,老虎,猴子,马,牛儿,乌龟,小鸟。再便是背景的树和草,花儿。
李玉竹将写好的字,丢给闲得快长草的李立行,让他进行整理归类。
哪些还没有字模的,写出来,好拿给田大旺去做字模。
没什么杂事缠身的李立行,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他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所缺的字整理了出来。
缺的字还不少,有近两百字。
李立行皱着眉头说道,“田大旺拿来的字模,好多都用不上呢。”
李玉竹笑着道,“他之前是刻佛经和道经的,都是些复杂的字,咱们印的是幼儿认得的简单字,当然缺了。”
李立行恍然,“原来是这样啊,这缺的字得赶紧着刻出来才是呢。”
李玉竹看了看天色,“这会儿都黄昏天了,明天去找田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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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伯的腰伤,休息了三天后,已经大好了。
但他还有内伤,李玉竹出门时,没有让他赶车相送,而是让李兴安陪他去集市上。
家里如今也有马车了,不需要再占用柴娥英的骡子车。
李玉竹和李兴安出门时,又遇到了穆元修。
穆元修没有骑他的骡子,而是步行着走来。
他穿着干农活的短打衣,头戴斗笠。
“李三哥,玉竹,我想搭你们的马车。”他朝李玉竹他们大声说道。
李兴安的脸色又不好看了,怎么哪哪都有这小子?
“我们可能不顺路呢。”李兴安的语气不大好。
“你们去哪儿?”穆元修走到了他们近前,取下斗笠拿在手里。
天这么热,居然没有流汗,着实奇怪。
难道他不是从山上走下来的?
李玉竹说道,“我们去集市那儿田家村。”
“我去集市上。”穆元修说道,“看,正好顺路。”
李兴安,“……”他黑着脸道,“穆元修,你的骡子呢?”
“骡子不及李三哥的马儿快。”穆元修微微一笑,“李三哥不会见困难人不帮吧?”
这话说得。
李兴安是个喜欢听好话的人。
他马上高兴了,抖着袖子说道,“啊,那是当然了,骡子就是不及马儿快,我说穆元修啊,你还是换匹坐骑吧,把你那骡子卖了,换成马儿吧。”
李兴安得意地拍着自家的大黑马,笑着朝穆元修招手。
穆元修皱着眉头说道,“马儿贵,要三十来两银子,不买。”
李兴安瞪大双眼,“穆元修,你不是有钱吗?”
上回找李立行,他和穆元修分了县令夫人奖励的那一千两银子,穆元修得了三百两,他得了七百两。
穆元修摇摇头,“攒着呢。”
李兴安笑了,“是不是攒着钱娶媳妇啊?哈哈哈哈,你才多大,就知道攒钱娶媳妇了?”
穆元修看着李玉竹,很认真地点头,“是。”
李兴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马上黑了脸,好家伙!
这死小子看谁呢?
又看他妹妹!
怎么着?
穆元修想娶他妹妹?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他没答应,想都不要想!
“穆元修,你还搭不搭车啦?想搭车的话,你来赶车吧,我手疼,抖不动马缰绳。”李兴安将马鞭子塞到穆元修的手里。
他招手喊着李玉竹,“三妹,上车了。”
李玉竹在整理着她的一把遮阳伞。
“来了。”李玉竹将伞折好,快步往马车走来,她说道,“三哥,你手疼吗?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你还搬了东西来着。”
李兴安。“……”他冷哼着道,“就刚才搬东西时搬疼了,想歇会儿,对了,三妹,你给我手抹点药吧,我是病人,我的手得休息着。”
李玉竹坐进了马车里,拉着他的手左瞧右瞧,没发现哪儿有病。
那手指比她的手指还灵活。
她打了下李兴安的手,没好气说道,“没药!”
懒病吧?
不想赶车尽找借口。
当她的药都是白捡的吗?
她虽然有空间,但也需要自己采药的好吧。
李兴安一脸委屈,垂着两只手,“真的手疼。”
李玉竹无语了,把他的手打开,“养着吧,养养就会好。”
李兴安朝车外说道,“穆元修,听到没?我三妹说我的手得养着,所以这赶车的活儿,只能由你来做了。”
穆元修已经将马车掉好了头,赶上了李家宅子门前的村路上。
“好的,李三哥。”他重新戴上斗笠说道。
穆元修赶的车又快又稳。
马车里,李玉竹拿着手里的一张纸在看,上面写着所缺的字模,李兴安则盯着前面的赶车方向,琢磨着一件事情。
他在想着穆元修说的话,“要攒钱娶媳妇。”
娶他三妹是不行的!娶别人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娶别人……
李兴安摸下巴,不如,给穆元修介绍个姑娘?
只要穆元修娶了媳妇,就不会老是盯着他家三妹了。
李兴安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真是太好了。
村里的姑娘很多,比如刘瓦匠家的孙女二妞三妞啦,里正的女儿啦,都是很不错的人选。
年纪都和穆元修差不多。
嗯,改天去下刘家或里正家说媒去。
李玉竹收回草稿,抬头时,发现李兴安在十分得意地笑着。
她疑惑问道,“三哥,你笑什么?”
李兴安当然不会说实话,他讪讪着轻咳一声,“啊,没什么,三妹,啊,那儿有头牛儿在吃草。”
他指着车窗外。
李玉竹,“……”牛儿在乡下很常见,哪村没有牛儿?
穆元修回头朝身后的马车看了眼,微微笑了笑,扬了扬鞭子,让马车快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