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一手拿着电话,别一只手冲旁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那服务员懂事地过来帮张良将桌上大堆的筹码全部清理整齐,装在盒了里跟在张良的身边。
这时,张良才放下心来冲电话里问道:“洪大班,这气太热还是怎么的,像吃了炸药似的,谁招你啦?”
洪庆中气喘喘地骂道:“你你们机械厂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们在前头流血流汗地出工出力,你们特么的躲在后边享轻福也就算了,这装备维修保养的事情不该你们干吗?整个什么破食堂,还特么不让我们野外队的进去吃饭,老子们不出去打下,你们吃屎啊?”
“咦?洪大班怎么就骂起人来了啊,有话好好嘛,能解决的我一定帮你都解决了!”
洪庆中心想再骂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气已经出了,就言归正传道人:“车已经进厂了,你们厂长没法修,她找不到人。她管不了,我就只能找你这个副厂长了,不然的话,我还真就给我们队长打电话了啊,龙山区块现在高温四十二度,兄弟们在外面顶着干,六十多口井只有三十台这型号的车跟着转,少一台都是要命的事,我可是把丑话在前头,孟总现在就在龙山区块蹲着,而且前两还有个大人物也下来了,什么来头不太清楚,反正惊动了龙辉县的地方官,那是警车开道直接给送上来的,孟总全程陪同,丝毫不敢待慢,要是我这个时候把事情给捅过去,到时候我怕你们一个厂都得完蛋!”
卧草!
张良激动了,赐良机啊,他本来是等这事闹大了,再报告给扬总,让他亲自下来解决问题,顺道抹了她厂子的职务,现在看来,也许根本就不用杨总出手,这不是还有个孟总在吗?
要知道孟常德可是杨聪潜在的竞争对手,公司上下都在传叶总要走了,大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两个饶争夺上。
张良的脑子转得飞快,他清楚孟常德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人心,做事谨慎,所有的事情到他的手里都会变得井井有条。他是副总,在公司是分管生产运营的,而装备安全也是划在生产运营这一路上。
试想一下,如果真是上头哪个部门的大人物在现场蹲守,而在装备保养上和生产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是不是就给了杨副总一把刀呢,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上,一丁点的优势不定就是全盘的胜利啊。
这一套如果真的成功了,杨聪顺利坐上野外作业处总经理的位置上,那他张良会不会就是第一功臣呢?
卧草特么的,升官发财两样都占齐了,这特么的还不是祖坟冒青烟?
“你特么发什么愣啊,老子问你话,这车你们修不修!”
张良回过神来,深深吸了口气,装作心翼翼地道:“不能修,也修不了啊,老哥哥,我告诉你,周芸现在在机械厂搞,在帮工人们闹待遇呢,是你们在外面数钱数得手抽筋,他们在家累得要死不活的才拿两千多块,是这活啊,他们干不了,这不是看着你的设备要开始大量检修的情况下,故意找事吗?”
“这个臭婆娘居然跟我们玩这套,真是反了她,老子在外头风日吹嫖日夜晒赌,她以为这钱就这么好挣?特么的,气死我了,这事老子跟她没完!”洪庆中那破锣嗓子吼和血管都快炸了。
张良听着这些话虽然刺耳,不过心里早就乐翻了,趁着这会洪庆中这山炮还在气头上,赶紧道:“对啊,野大哥在外头拼命,咱们在后头享福,钱是少点儿,不过时间多啊,他们怎么就不你们是拿时间跟命在换钱呢?不过啊,懂这道理估计也就只剩我一个了。洪老哥,要解决这问题啊,你还就得走上层关系,找你们队长我看也不管用了,你们队长的级别可比我们大厂长低了整整一级呢。”
“找队长都不管用?”洪庆中冷笑道:“那老子就直接给孟总打电话,我看她怎么下台。”
挂断电话,洪庆中那一肚子鬼火终于是憋不住了,哪儿还知道三思而后行的道理,指尖在电话上一滑,离得老眼,虚着眼盯着通讯录从那叠影重重的名单当中选中了孟常德,拨通羚话。
大约响了三四声,只听见电话里响起一道温和的沙磁嗓音,“老洪啊,怎么刚刚才回基地休整,就坐不住了啊?”
“孟总,不是我坐不住,是现在的后勤保障单位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昨晚号车台上突然出故障,我们提前撤下来,连夜赶回来,今中午把车刚开进机械厂,你猜怎么着,人家不修。好,不修也就算了,你总得诊断出个结果来吧,该备料备料,该分析故障原因分析故障原因,早早地有个结果,大家心里才放得下来是不是,现在这样子算什么?他机械厂的周芸,真不是个东西!”
为了方便指挥工作,孟常德开的是免提,一听到周芸的名字,嘴角一抽,满脸尬笑地看了看旁边坐着的那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一眼,赶紧把免提关了,贴在耳边道:“工作就工作,骂什么人?”
听到这话,洪庆中也知道自己过头了,语气稍稍一缓和,再道:“孟总,这车如果弄不出来,那接下来的工作真不好弄,我可是打听好了,这个周芸煽动机械厂的员工在搞罢工呢。”
“胡闹!”平常温文尔雅的孟常德突然炸锅,叫道:“你怎么能听风就是雨,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罢工啊?罢工什么性质啊?你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话不过脑子的吗?”
洪庆中哪想到孟常德反应这么大,马上道:“孟总,这种事情,我哪里敢胡袄,这才几点啊,整个机械厂连个鬼都看不到,搞个什么半工作制,下午也不留人值班,我刚才还给他们副厂长打羚话,这可是他们副厂长亲口跟我讲的,不会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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