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没有杀过人,我只是被逼无奈才当的土匪!”正当卿灼去大堂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逃窜出来,他紧紧的抱着卿灼的左脚:“姑娘,求求你行行好,饶了我吧!我没有害人!”
卿灼皱眉,蹲下身子:“我不做慈善,也不行好。”
“你饶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卿灼看清楚了这张脸,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长相斯文,看上去被养的不错,可是此时的慌张让卿灼对他生疑。
“是么?”当听到‘什么都可以做’的时候卿灼眯起了眼睛,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到处一粒药丸在手上:“吃了它,若你能撑到和我们一起回城,那你的性命我就暂时留下了。”
那瘦小的人影瞪大了双眼,看着卿灼,颤抖的问道:“那…那我,会…会不会立刻死?”
“谁知道呢?要是活下来了,我就不会要你的命。”卿灼眼里的戏谑让少年瞪大了眼睛,他想了想立刻吃进嘴里,随着药丸下肚,他感知好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不适,正当他喜形于色想要给卿灼磕头谢恩的时候,腹部忽然剧痛难忍。
紧接着他双手使劲捂着头往地上敲,但是他的动作却是那么软绵无力,他的力道就像是在轻轻磕头一样。
“啊!”少年发出野兽般痛苦的丝嘶嚎,他觉得浑身像是被刀片割,脑子像是有一把利剑在搅动。
“哑奴,盯着他,要是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没死,就把他给带上回将军府。”卿灼看了一眼不停打滚的人,没有表情,但是随后就露出了和平日里一样温和的笑意。
半个时辰后,易水寒带着官兵气喘吁吁赶到,一辆辆的马车护送所有人离开。
唐词姚和唐夫人坐在一起,唐慕雯蜷缩在唐夫人怀里,双手却紧紧的拉着卿灼。
“灼儿,你的手!”唐词姚看到卿灼那裹着的手,心疼不已。
卿灼微微摇头,尽管疼痛刺激的她冷汗直冒,但她依旧是那笑意盈盈的模样。
“舒姑娘,能否下马车?有事需要询问姑娘。”车外是易水寒的声音,卿灼看着这个紧紧抓住她左手的姑娘,“乖,不怕了。我下去和他们交代一下,明日我来看你。”
刚刚进城门,就见许多马车停在城门口,各家各户。
所有下了马车的人都纷纷找到自己的亲人,扑在他们怀里痛哭流涕,诉说着自己的不安和害怕。
卿灼看了一眼唐词姚,唐词姚微微点头。
“月牙,照顾好夫人。”卿灼交代一句就跳下车,朝着骑着马的易水寒走去。
易水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卿灼,他早已知道卿灼的手上有伤,但看卿灼这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不由钦佩。
“卿灼,我已经让刘老头回宫去拿最好的烫伤药了,你再等等!”百里朔华一溜烟从马车上钻下来,他瘪着嘴,那模样就像是他被烫伤了一样。
“还请移步至大理寺。”易水寒的声音不由放轻了几分。
卿灼手上有伤自然不会再骑马,跟着百里朔华坐上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炉子正在运作,里面的柴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
卿灼左袖口已经完全被剪了去,露出的胳膊是光滑白皙,仿若上好的羊脂玉,可是就在那样如玉般的胳膊上却又一块令人触目惊心的烧痕。
正中心的烧痕漆黑一片,皮开肉绽。
周围水泡破裂,有似油般黄色液体,整个胳膊已经红肿起来,衣服和烂肉交织在一起。
当百里朔华的专属御医回来时也不由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用沾酒的竹签挑起烂在肉里的衣服。
一屋子的人围着卿灼,一个个的脸上都是震惊和敬佩。
“行了,处理个伤口都不用围着看了,易大人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简明叙述了一遍。安澜山的土匪只有二当家的在,大当家的似乎和二当家的决裂带着一般的人离开了匪寨。”卿灼抬头对一手那笔的文书说道。
随即就被一道屏风隔开了,毕竟一屋子的男人围观一个女子露胳膊治病有损女子的名声
易水寒回过神来,问起卿灼很多细节来。
卿灼一一作答。
许珩没有跟随卿灼一起,他只是静静的半坐在卿灼的屋子里的房梁上。
随着细节一点点的交代清楚,文书的记录就此完成。
“舒姑娘,我派人送您回去。”易水寒起身,他已经不会将卿灼当作普通女孩对待,今夜的行动,卿灼的判断准确,以及那深入匪窝却毫不畏惧的精神打动了他。
“不用了,本王今日回王府,顺带就将卿灼送回去了。”百里朔华起身,高名连忙搀扶。
将自己的披风轻轻的披在卿灼身上,百里朔华的眼神里有些动容,他闷声说道:“若是觉得痛,你哭喊出来,没人知道的。”
“痛,很痛,但是我哭不出来。”卿灼看向百里朔华,眼里是那样的平静。
百里朔华第一次在自己王府里过夜,送回卿灼之后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五十人,面色愠怒:“领罚去吧。”
“是!”五十人异口同声,没有人有任何异议。
“姑娘!”
回到院子里,一个绻缩的身影就在卿灼的面前,姬雨看着那个因为痛苦,额头青筋暴露的人。
哑奴将他带到了卿灼院门,他出声叫住卿灼。
卿灼看了一眼地上蜷缩的人影,快步走向房内,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另外的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出门给那个少年服下。
本来已经痛的昏厥了几次的少年逐渐得到了舒缓,他睁开眼睛,眼前的卿灼是那样的模糊。
“谢谢姑娘饶了我的小命。”他艰难的跪着。
“待下去好生照顾!”卿灼看了一眼一直摸摸无语的姬雨:“从今天起,你替我寻找可以为我效命的人,我要训练一支军队,以前叫你收买的人一定要好好掌控着。”
“是,你想要做什么?”姬雨问道。他看向卿灼身上的披风,随后说道:“热水月牙和椿芽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该生病了。”他的声音温柔,语气中的心疼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
“带他下去吧!”卿灼转身。
一夜风云突变,原本已经淡出人们视线的卿灼在这一夜里一战成名。
第二日的街头巷尾,所有人议论的都是卿灼,她的名字在旭国流传,她的英勇无畏和大义凛然令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