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市东郊无人的小巷内,吴雪带着慕雨和少年从虚无中走出,诅谢坤最后的疯狂举动对吴雪造成了不轻的伤害,伤到了她的本源。
“吴雪姐你没事吧!”
慕雨明白所有的伤害都被吴雪挡了下来,不然她也一定非死即伤。
看着吴雪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慕雨感到一阵心痛,十分担心对方的状态。
“没问题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吴雪白皙的皮肤下隐约浮现一个个绿色的眼睛,一条条触手在衣物下爬动着,似是要变回修格斯的形态,本源受损让她很难继续维持人类的形态,模仿能力出现了极大的问题。
“来,吴雪姐喝点圣水吧。”
慕雨搀扶住吴雪,拿出了一瓶鲜红如血的药剂倒入吴雪嘴中。服用了圣水后吴雪的状态明显稳定了下来,但这也只不过是表像,本源受损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少年哪怕已经从神只手中逃脱,却始终没能摆脱那种恐惧感,身体瘫软不断的干呕,这是他第一次与死亡亲密接触,那如高山般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要不要来一点?”
慕雨拿出圣水递向少年,看了慕雨与吴雪一眼,少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水。
“谢……谢谢。”
一口气喝光了圣水,少年这才缓了过来,但目光却紧盯着吴雪,不知有何用意。
“万分感谢你救了我,我的名字是宋庆,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宋庆走到吴雪身前,回想着某个男人教导的方法行了一个绅士礼,只是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耳朵红的就像是一只熟透了的章鱼,看起来颇为滑稽。
终究还只是一个少年,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阅历还是太少了,不会隐藏内心的想法。
吴雪并没有心情理会这个自大的猎人,自顾自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见没有得到回应,宋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脸,心中暗暗骂了那个缺德猎人一句:什么绅士风度,这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吗!
……
……
“有人在背地里骂我?”
列车上贺银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暗暗诅咒他,这并不是什么良好旳体验。
“感冒了?”坐在一旁的吴维关心的问了一句。
“也许吧。”贺银浩打了一个哈哈敷衍道。
贺银浩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目光有些漫不经心的扫向窗外,脑海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此次前往江陵市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他的猎物,那个被称之为“怪物”的男人,曾经击杀过三级神只的男人,号称人类的天花板。
当然参加此次行动的猎人并不只贺银浩一个,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猎人组织是由一位被称之为“鬼”的人建立的,已经有了近千年的历史,最让人胆寒的是这位“鬼”的一切信息都是个迷,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就连猎人组织内部也仅仅只知道“鬼”还活着!
“由鬼直接发布的任务吗?有趣。”贺银浩脑海中回想着此行的目的无声自语道。
刺杀人类天花板“怪物”是“鬼”亲目发布的任务,这是这千年以来“鬼”所发布的第三个任务,是所有猎人必须执行的使命。
所有自认为强大的猎人都会云集于此,狩猎最强人类,这将会是一场盛宴,只要那个人的情报没有出错,没错,将这一消息散布出来的人正是奈亚拉托提普。
祂是肆意玩弄人类的神只,没有人知道祂的想法,就好像所有事情都在按照祂的剧本演绎着。
正当贺银浩思绪纷飞之时,列车毫无征照的停了下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发生什么事了!”吴维冲入驾驶室,只见列车长趴倒在座椅之上生死未卜。
“陈宁马上开始抢救!”
见此场景,吴维明白意外再次发生了,他必须保护好列车上的所有人,守护善良的人便是他存在的意思,能被别人需要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
“明白!”陈宁一个激灵,急忙赶在列车长身旁,开始检查对方是否还有气息。
“这一路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贺银浩依旧靠坐在座椅之上,一根根细小的血丝在空气中沉浮,就像是蜘蛛织的网,充当着他的双眼,时刻警戒着四周。
一具具被血丝操控的死尸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成为了贺银浩的傀儡,就像是在上演一场活灵活现的木偶戏。
这便是贺银浩的第二种能力“魔偶”,所有被血丝入侵身体的生物都会成为他的傀儡,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能力,与之为敌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苦恼。
傀儡混在人群之中监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我本来便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就算是一起生活了十余年的家人,我也会挥动屠刀,我是孤独的。”
贺银浩双眸微闭,回想起了那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回想起了杀死他时的那种感觉,还有他对自己做出的可怕之事。
每每想起自己童年的经历,贺银浩都会止不住的颤抖,那是他一生的阴影,直到他遇见了她,生活才多出了一抺色彩,不至于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贺银浩先生……你没事吧?似乎状态不怎么好。”
吴维有些担忧的看向脸色苍白如死尸的贺银浩,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没事,只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贺银浩扯动毫无血色的双唇,露出了一个苦笑,这让吴维明白对方回忆起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列车长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却始终不见他苏醒。”
陈宁将列车长身体平放在地板上,为对方做着应急处理,但这一切全部都只是徒劳。
这短短数小时内陈宁已经从贺银浩和吴维身上学到了大量的知识,实战经验也是成倍的增长。
陈宁是打从心里感激这两位偶遇的前辈,让他拥有了保贵的信念,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向着一位合格代行者的目标大步前进。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贺银浩似乎并不在意列车长的死活,径直走向了通道尽头的洗手间。
“贺银浩先生……”
在吴维看来对方似乎是有什么心事,这不经让他想起那可怕的七诅咒,不经有些怜悯对方了。
“我还不能死……至少……至少让我死在她的手上。”
贺银浩半趴在洗手池上看着镜子虚弱的自己,不经惨笑起来。
血丝从他的伤口中爬出,就像是洪水一般占据了整个洗手间,原本俊美的脸上长出了一块块或扭曲畸形,或污秽不洁的肿瘤,浅灰色的团块在他的身体上不断地颤动、膨胀,令人作呕。
“真不希望让她看到我这幅模样。”贺银浩忍受着宇宙中最为邪秽的诅咒,只是活的像个人就必须要竭尽全力:“我是什么时候被这诅咒缠身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呢。”
那是六年前的每一天,那时他也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就是因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血一般的代价。
那位可怕的存在没有杀死他,而是要让他变成一个怪物,在他的体内留下了这可怕的诅咒。
“贺银浩先生,你还好吧?”
吴维站在洗手间门外,伸出了右手敲响了门板,希望可以得到对方的回答。
“吴维……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洗手间内沉默良久才传出了贺银浩虚弱的声音,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做出了选择。
“什么事?如果我可以帮忙的话一定会帮的。”
吴维隔着门板感受到了对方的绝望,心情也跟着低落了起来,对方一定有着一定要完成的愿望吧,不然的话恐怕他也活不到现在。
“如果这次我死在江陵市,请将我就地埋葬,到时候有人来找我的话,你可以帮我转告她一句话吗?”
贺银浩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双耳仿佛听到了混乱而不可理喻的呓语,意识愈发的微弱,似乎随时可能死去。
“转告什么话?还有那个人长什么样?”
吴维等待着贺银浩的回应,可洗手间内却是死寂一片,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贺银浩先生!贺银浩先生!你还好吧!等着,我马上进去!”
吴维拼命的拍击着门板,可却起不到一丝作用,这片空间仿佛已经被扭曲隔离出了现实,独立于现实之外,根本不是他可以打破的。
“该死!这扇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反应!”
吴维凝聚空间之刃,想要将这块门板拆下来,可却惊讶的发现任何攻击似乎都对其无效,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隔阂。
洗手间内贺银浩的身体沉浮在一团巨大的浅灰色的不定型团块内,其中的灰色物体不断颤抖和膨胀,夺走了他的意识。
“看来只能用概念之术了!”
吴维伸出右手按在门板之上,双眸之中闪烁出了点点星辉,如同一片星空璀璨夺目,这是来自北极星的概念之术掌中星屑!
旧日降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