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想了很久,又看了看大姐,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半夏笑着抱了抱她,“不怕,大姐和你一起去,到时候让你二哥也去,都去瞧瞧,毕竟人老了,日子有一天算一天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你们总归是他的孙子孙女,她权当替这个时代的爹尽孝了,若不是担心小丫心里的阴影未除,打死她她都不会迈进姜学理的家。
晚上学元回来,三姐弟一合计,定了学元休沐的时候,他们一起去姜学理家瞧瞧爷奶。
第二日,小丫就开始接到了各种各样拜会的请柬,都想来公主府瞧瞧,毕竟皇上突然认了个民间义女,封号还是“福定”,不说别的,至少先混个眼熟,或者探探底也好。
而且都不肯落于人后,于是,小丫手中的拜帖没多少时候,就厚厚的一层。
小丫拿着厚厚的一层拜帖来听雨轩,见大姐又在看账本,忙上前去一把合上了。
“京墨哥说了,让你最近不要看账本了,要好好休息,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小丫,你什么时候被韩京墨收买了?”
“哼,我还需要收买吗?只要是为你好的,我自然是要听的。”
“好了,好了,服了你们了,我不看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丫把手中厚厚的拜帖放在了半夏的眼前,“你瞧瞧,这么多人都想来咱们府上见见你,你就是在平易近人,一个个的见,只怕也要见好几个月了,真是想把你累死啊?”
看着小丫嘟起的嘴,半夏乐呵一笑。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诚不欺瞒我,你说是不是?”
“大姐,如今你顶着公主的名头,那巴结你的人还不多吗?”
“行,既然都想瞧瞧我,那我就准备一场宴会,请大家来做客。”
“大姐,我没有办过宴会的经验,这可怎么办?”
这就是家中没有长辈的烦恼,事事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没事儿,大姐也没办过,到时候我去请有经验的人来帮忙,自然是会办的妥妥当当的。遇事多跟高嬷嬷商量,她的出身你知道的,只是遇到了难事。等寒烟的亲事定了,你就把卖身契还给她们吧。”
“知道了,大姐。”
“嗯,这次的宴会你要重视起来,若是有对眼的人家,尽管跟大姐说。凭着大姐如今的身份,你嫁人只需挑自己喜欢的。”
“大姐,怎么好端端的扯到我说了起来。”
“芊筱,你去年就及笄了,也怪大姐一直忙,没有时间跟你寻摸人家,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道理不需要我说呀。”
“大姐,你出嫁了我才嫁,我可是在及笄的时候就许愿了的,你别催我了。”
小丫的话让半夏哭笑不得,她本来是不信鬼神的,可是自打自己魂穿后,又觉得不可不信。
“好吧,好吧,我不催你,但是你也要给别人机会嘛!”
“你可别说了,这帖子我去处理一下,你宴会的时间定一下,我好跟高嬷嬷商量着给人回帖,免得别人觉得你高傲不可接近。”
小丫不想跟大姐在这个事上扯了,反正是没什么结果的,她还不如把这些帖子处理了。
半夏没想到自己晚婚或者不婚的想法会影响到小丫,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然后想着解决的办法。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还算是平静,学元休沐的这一日,姐弟三人都特意装扮了一下才出门。
这三姐弟一捯饬后,人家看了后谁不知道这是小姐少爷出门了。
姜半夏的马车停在了礼部的府衙后院的后门。
“学元,你真的打听清楚了,你爷奶住这儿?”
“我悄悄的托人打听的,爷奶和叔婶儿都住在这儿?”
姜学元十分肯定,韩京墨办事他是绝对的相信的。
“那行吧,我们进去看看!”
府衙内院一处十分偏僻的院子,人还未至,远远就已经能闻到霉味了。
“大姐,这样的院子还能住人吗?”
小丫自打有记忆来,从未住过这样的院子,虽然在外婆家那几日住的比这还不行,也住过露天的帐篷,但是这种巨大霉味的院子,她实在没有住过,不自觉的用手绢捂了捂嘴。
“我也没想到姜学理能这样对爷奶,还有他爹娘。”
走到这里,半夏是一点儿也不怀疑了。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吧!”
三人心情都沉重,虽然想摆脱姜老爷子他们这些无耻的人,可谁也不希望他们过成这样。
里面的人可能感受到了外面来人了,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周翠莲,只不过是五年没见,全然没了当初的精气神。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贵客临门了,快进来。”
花棉袄看着簇新,但是已经是看不出什么颜色了,想必是没有个替换的。
二月份的天气,虽是开春了,但是还是寒冷依旧,之前还黝黑的黑发,如今也已经添了白丝,皮肤上的沟壑显得越发的深沉,显得人苍老了许多。
“婶儿,我今年回来了,得空了带着弟妹来见见爷奶!”
“如今我们这院子能来的就那么几位,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的帮衬,我们才能在这里过下去。”
周翠莲说着说着眼泪就要往下掉,里面传来姜福贵的声音。
“是谁来了,咋还不把人领进门呢?”
“叔,我们来看你们!”
姜学元在外面大声的嚷道,几人边说话边往里面走。
到了堂屋,只见跟婶婶一样苍老的姜福贵,正在里面抽着旱烟,见着半夏他们,露出一口黄牙笑道。
“今儿个一早我就在树头上听见喜鹊的叫声,就知道有喜事,没想到是你们几个来了,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孩儿他娘,给孩子们冲些糖水喝。”
姜福贵的这几句话,彻底是让半夏刮目相看了。
“不用了,你和我婶儿,我瞧着身体还行,怎么不见爷奶呢?”
“哦,你爷年前就病下了,你奶在左边的厢房伺候着他呢,如今他们两的耳朵有些听不见了,可能是没听见动静,我让你婶儿去叫去。”
“还是我们去见爷奶吧!”
人都到了,也不差那么几步,何必让人有机会挑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