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萧若怡给百里崇元穿衣。
察觉到百里崇元脸上有些不同于平常的忧色,萧若怡柔着声问:
“夫君,可有什么心事?”
萧若怡的话让百里崇元松了松神情,莞尔道:
“若怡,我们离开缙云后,庄内发生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
百里崇元握住了萧若怡的手,拉着她坐下,道:
“昨日回庄后,柏石与季渊在前殿与我说了此事,我想你一路回来辛苦了,不愿你知道后为此事劳神休息不好,就暂时没有告诉你,在我们去往灵剑门的时候,庄内出现了一个可疑之人,混在弟子当中,竟想向我庄内水源投毒!”
“啊!”
萧若怡闻言轻呼一声,顿时锁住眉头。
“那人可抓住了?”
百里崇元点了点头,宽慰道:
“他并未投毒成功,好在此前柏石已察觉到这人有异样,所以当场抓住了他。”
“那此人是何来历?”
“我今天正准备和柏石季渊一同去刑牢审问那人,你莫要太过担心。”
“好。”
萧若怡点头,随后屋外响起了刘姨的声音,说是早膳已经准备好。
百里崇元笑了笑:
“来,我先同你用过早膳再去。”
早上准备的吃食十分清淡,这是刘姨吩咐下去的,说是夫人身体不好再加上车马劳顿不易过快进补,先清淡饮食,再循序渐进才不伤身体。
“掌门,夫人,请用早膳。”
刘姨替二人盛好了粥,恭敬地站在一旁。
“刘姐有心了,我正巧胃口不佳,这清粥颇合我意。”
萧若怡一直很满意这个刘姨,这么多年她陪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体贴周到,没想到当初对她的收留能换来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
用完了早膳之后,刘姨扶萧若怡回里屋歇息,而百里崇元则和柏石季渊会面,一同向着刑牢而去。
刑牢,在庄内的最北面,那里是关押罪人的地方,此时牢里正关着那个来路不明的人。
刑牢外面并无人值守,此处设了结界。
打开结界后,三人沿着石墙通道走到了地下,下面燃着跳跃的烛火,左右两边是几间空荡荡的牢房,空气有些湿冷,最前面有一片较大的场地,那里是审问的刑台,刑台上绑着一个人,这人身上穿着缙云山弟子的衣服,垂头耷脑。
“之前可问出些什么来了吗?”,百里崇元边走边问。
柏石摇头,“这人很是奇怪,被我擒住时神情呆滞,仿佛一下变了一个人,我和季渊审问他的时候,他更是惊慌失措,语无伦次,情绪非常激动,所以我们还没有问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哦……”,百里崇元微微点了下头。
等到走到场地中央,刑台上昏沉的人好像也醒了过来,他慢慢抬起投来,目光迷离地望向面前出现的这三个人。
干巴巴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人浑身发抖,像哀求一样地说:
“求求你们……求求了……放我走吧,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眼泪从他的脸上划过,仔细看,这人面色略微黝黑,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穿着缙云的衣服,但身形体态不像是修行之人,反倒像个平常的山野村夫。
“奇怪。”,百里崇元低语。
柏石和季渊当初捉到此人时也是这个奇怪的感觉,而此人也确实是个平常人。
柏石说道,“在你启程去往灵剑门那天的傍晚时分,我在厨房的外面看到此人,平常弟子很少出现在厨房附近,此人不但脚步放缓,而且路过厨房时侧头看了一眼,我当时便觉得可疑,于是在他走后,为了不打草惊蛇,看看他想干什么,就在厨房门前施了生目咒静等时机。”
“不出我所料,第二日我在紫云镜里就看到了此人,他应该是看到此时厨房无人,左右环顾后便走了进去,我立马赶了过去,果真看到他欲行不轨,想要将一瓶毒液倒入到水源中。”
季渊说道:“厨房水源乃是所有人食用水之来源,这人想在水源下毒,怀着是灭我门的心啊!”
此人用心歹毒,让人觉得后怕。
“那这毒液查出来是什么了吗?”,百里崇元问。
柏石摇头,“是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毒。”
说完从袖口里掏出这瓶毒液,交给了百里崇元。
百里崇元低头看着手里这黑色的小瓶子,打开瓶塞小心闻了闻。
柏石道:“这毒无色,气味很淡并且有些特别,茶水中倒上一滴,抓来的兔子舔舐两下后,便立刻七窍流血而亡,毒性十分之强烈,我和季渊想着日后请百花谷的上官谷主帮我们查看一下,百花谷擅长制药,上官谷主见多识广,也许能找到答案。”
百里崇元点头,将瓶子交由柏石保管,然后他看向眼前这个囚犯,问:
“你到底是何方人士?”
男子反应有些迟钝,不过关了这些日子他倒也恢复了冷静,顿了顿,开口道:
“我……我是乔家村的人,我叫……乔田生。”
乔家村?
百里崇元略有些惊讶,柏石和季渊也十分困惑,要知道缙云这地界并没有一个村叫乔家村的。
“你可知这里是何处?”,百里崇元接着问。
男子睁着充满迷茫的眼睛,摇了摇头。
“这里是缙云山,你可知缙云派?”
“缙云派……缙云……我知道,不过,我记得我在焦麓山啊,怎么会到了这里?”
“焦麓山?”,百里崇元倒是知道这焦麓山在何处,不过距离缙云十分远,平常百姓怎么会走到这里来?而且缙云派是设了结界的,这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你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男子又像是失忆了一般哀嚎起来。
眼看事情确实蹊跷,百里崇元想了想,对着柏石和季渊说:
“问一下门中所有弟子,是否有人见过他,我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