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凛太郎意愿如何,时间总是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没有人能够让其产生改变。本来消停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距离天亮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凛太郎辗转了没多久,天空反而亮了起来。
要不是睡得早,凛太郎现在就该盯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球看着仍旧昏暗的天花板了。
公寓外面的世界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光线透过厚实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让凛太郎察觉到了时间的变化。
虽然没怎么睡觉,但是好像该起床了。
凛太郎轻轻地抬起了片濑叶月的手,想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结果刚抬起来一点,她的手又压了下来。
“你醒了?”凛太郎侧过头看向了旁边的片濑叶月,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间醒过来的“感觉好像也没休息多长时间,你可以再多睡会。”
片濑叶月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点没精神,但还是缓缓地坐了起来,原本盖在她身上薄薄的被子也滑轮下来。
“平时都是这个时间起床,就算没睡够,也还是先起来再说吧。而且,一般来说,她应该也差不多要醒了,我是不介意就这样等她过来,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挺害怕的。”
我现在就怕得要死。
片濑叶月站了起来,毫不在意凛太郎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伸了个懒腰,左右看了看,朝浴室走了过去。
捅破那层窗户纸过后,片濑叶月的行动似乎变得更加理所当然起来了。
“你要一起来吗?可以节约一点时间。”
“不了不了。”凛太郎连忙摆手。
片濑叶月撇了凛太郎一眼,走进了浴室。
凛太郎本来也想站起来的,但是想了想,他好像也得洗个澡,于是又坐了回去,安静地等待着片濑叶月洗完。
这个过程对凛太郎来说异常煎熬,就怕自己在等的时候公寓的大门就被某人给打开了。
浴室的水声穿透了浴室的门传了出来,虽然有些微弱,但是房间里很安静,凛太郎还是能够听得见。
没听个几秒钟的时间,房间里就突然想起了响亮的声音。凛太郎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的手机现在也还放在墙边。
没办法,凛太郎以极快的速度从被子里脱离,跑到墙边,拿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又钻了回去。
看一眼,手机上显示着的,是片濑阳莱的名字。
无比强烈的心虚感涌了上来,凛太郎在接通电话的按键上停留着,犹豫了一小会,然后还是接通了。
“喂?喂喂?醒了吗凛太郎?”片濑阳莱充满活力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醒了。”凛太郎无比艰难地开了口。
“我也刚醒,正准备洗漱来着。话说你今天凌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玩手机玩睡着了?要不是今天起床看了一眼手机,我还以为昨天晚上只是出现幻觉了呢。”
凛太郎说不出话。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按错了还是真有事啊?晚了没有?”
“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等你过来再说吧。”
“那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了。等会我给小叶月还有小星理准备一下早饭就过来,早饭的食材家里好像也不剩了吧?我顺便一起去买了。”
“多买点。”
“行。那我先挂了,晚点见”
片濑阳莱挂掉了电话,凛太郎有一种正在等待凌迟处死的感觉。
你有一个妹妹在我这,你可以少准备一个人的份这句话,凛太郎完全不敢说出来。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可以那么悠闲地等待片濑叶月洗完澡出来自己再去洗了。
进去挤一挤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事,只能之后再洗了,希望不会刺激到片濑阳莱。还得把窗帘拉了,透透气啥的,菜刀也先藏起来,争取拿到一个解释的机会。至于解释的结果如何那就不是凛太郎可以控制的了。
凛太郎叹了一口气,因为心情沉重,连动作都变慢了许多。
半分钟都不到,凛太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还是片濑阳莱打过来的电话,凛太郎也没多想,直接接通了。
“喂?”
“叶月是不是在你那?”
凛太郎差点跳起来。
“不说话?我就说今天早上起来怎么没见着她啊啊?????你们啊?????”
片濑阳莱挂掉了电话。
凛太郎真的跳起来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行动力。
迅速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拉开了窗帘,让清晨的光照射到房间里面来。片濑叶月的衣服还堆在一起,那个凛太郎没敢碰。
剩下的好像也没啥可以处理的了。
凛太郎正坐在榻榻米上,在心里催促着片濑叶月赶紧出来。
事与愿违,片濑叶月同样是个精致的姑娘,在浴室里慢悠悠地洗着澡,暂时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慢点慢点慢点慢点慢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是周边的事物好像没有任何改变,就像是在坐牢一样。
不,可能坐牢还好一点,至少没有这么安静,安静到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凛太郎突然之间就听到了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迅速放大,紧接着就是钥匙入孔的声音。凛太郎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看到公寓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片濑阳莱出现在了公寓的门前,倒是没有特别喘,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似乎是没有好好整理就直接出门了,一双眼睛在扫视着能够从门口看到的一切景色。
除了有个跪在那里,一副“我错了,骂轻点”的状态的凛太郎,别的好像和平时相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片濑阳莱手扶在门框上,长出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
她抬腿往里走,还没有落脚,突然就看到了一双很熟悉,但是不应该理论上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鞋子。那不是她的运动鞋。
片濑阳莱微微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或许是算好了时机,片濑叶月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严肃。
凛太郎能够感觉得到,片濑叶月现在也和自己一样紧张。甚至比自己更紧张也说不定。
“姐,你来晚了。”
因为紧张,片濑叶月对片濑阳莱的称呼都简化了。
正坐在榻榻米上的凛太郎,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架着无数把锋利的刀,稍微动一下,头就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