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六郎这个小屁孩,说他小吧,他也有十五了,也该到了懂事的年纪,可他偏偏一心扑在抓贼上面,对男女之事丝毫没有开窍。
这便罢了,他还偏偏要以自己懵懂的想法去干涉别人的感情。
不论言海棠怎么解释他都坚持己见,认为是言海棠负了江楚生,言海棠也不能把江楚生偷东西的事拿出来解释。
她真实犯了难,要真是让钱六郎去找江楚生说了玉佩的事,那她处心积虑的做的这番也就白费了。
反而还要在她与江楚生之间生了嫌隙。
两人还没商量出结果,江楚生就着着白衣下了楼。
钱六郎见这白玉般的公子向他走来,他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在措辞怎样跟江楚生汇报玉佩的事。
他心里也明白,事情拆穿了,就等于把言海棠置于不义得地步。
若是不说,他自己便是有失仁义。
他转头看向言海棠,见言海棠正朝他使劲挤着眼神。
他知道言海棠是不要他掺和这件事得。
所以在江楚生进屋时,他都是闭着嘴的。
江楚生跟言海棠寒暄了几句,面色正常,应该是还没察觉到玉佩丢失得事情。
外面日光照到了屋里,正好打在了言海棠的面颊上,照的言海棠的脸色红扑扑的。
江楚生见言海棠气色恢复得不错,脸颊也变得红润,便提道要回京都的事。
言海棠也觉得逡州贼患的事情已了,在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她也离京多日了,苗岭事件和佛首事件都要禀明宣景帝的。
便让钱六郎收拾了一下行李,三人一同回京了。
京都楚行衍府上。
楚行衍下朝后,家里就已经聚了不少官员。
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言海棠回京的事。
有刑部尚书、户部侍郎、工部尚书等超三品大员在场。
首辅楚行衍任职十余载,如今刑部、户部、工部的人大多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前首辅倒台后,楚行衍隐藏锋芒,稳扎稳打的挤进了内阁,又坐上了首辅的位置。
这一路过来,各部、各衙门都有他的旧交和旧部。
现如今他又权势滔天,这些人更是唯他马首是瞻。
言海棠要回京了,那些几个月前举荐言海棠的官员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他们都知道言海棠的脾性。
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对于有想谋害她的官员,她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锦衣卫掌握着天下机密,对于朝臣的那些秘密,他们早已掌控在手。
就等他们哪天小把柄变成大把柄时,言海棠才会一脚端了。
这也是言海棠的厉害之处,她做事悄无声息的,在场的官员谁也不知道言海棠手里握着自己什么把柄。
是大还是小,有没有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楚行衍坐在堂内的正座上,看着两侧官员焦急的脸,不紧叹了口气。
“都说不要让你们招惹她,她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的,你们平时要是注意一下言行,何必这时候像只野兔似的,被她追着跑呢?”
楚行衍说话滴水不漏的,满口都是大义之话,在场的官员都知道,他比谁也要憎恨言海棠。
言海棠让锦衣卫调查了他的老友唐仁,然后把唐仁等一众小官员给一锅端了。
这期间被锦衣卫抓住把柄,送入诏狱的官员不下百人,其中就有五十五人是楚行衍提拔起来的心腹。
他表面上与锦衣卫维持着和平,私底下谁都知道这次云川之行,他没少对言海棠下死手。
要说现下谁心里最忐忑?官员们觉得非楚行衍莫属了。
他虽有百官相护,但言海棠有皇帝做后盾,仅此一人就足以与他抗衡了。
楚行衍这几年一直跟宣景帝的离心离德的,以前不敢跟宣景帝对立,是因为没有资本,现在他坐上了首辅的位子,对宣景帝的政见就不那么附和了。
官员们各怀心思,听着楚行衍的教训。
楚行衍一副自立清高的模样,说:“现下朝中局势不稳,我们作为老臣,一定要多为朝局着想,少一些个人的蝇营狗苟。
不做错事,就不会怕她锦衣卫!”
他端着茶杯平静的说着,目光扫过一众朝臣。
见这些人还是在小声嘀咕着,他也装作看不见。
楚阁老啊,楚阁老,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如今还能这么镇定。
绣春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还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他怕是忘了如何在私底下撺掇朝臣参奏锦衣卫的事吧?
或者,他又想抛出一些人来挡罪,好撇清自己吧!
这次商议不欢而散,楚行衍笑着目送大臣们离开。
然后回到书房,打开自家暗室。
暗室里四周角落,都点了一柱白蜡,白蜡火光昏暗,照出中央位置的两个人影。
楚行衍到来,那两个人影立刻附身拜见,楚行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站直。
他朝那两人问:“逡州边郡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穿黑衣的其中一人拱手答道:“已经跟那边达成交易了,三千白银换十万支黑金箭。”
楚行衍没有表情的点了点头,又问:“期间没出什么意外吧?”
这一问,两人都怔住了,楚行衍看出了异常,又问:“怎么回事?”
一黑衣人微颤着答道:“途中出了点意外,我们的人在跟那边人做交易时,东吁的那些散兵突然闯进,把黑金箭的样本给带走了”
楚行衍脸色渐渐暗下来,沉声问:“然后呢?”
那人接着回答:“后来他们带了一批人又给要回来了!”
楚行衍眉头蹙着,喝道:“这算什么意外?”
黑衣人身子哆嗦着,踟蹰半晌才答道:“他们在追回的途中碰到了一个人!”
楚行衍脸色更加难看了:“快说!”
那人道:“起初他们不知道那人是谁,后来经调查才发现,她就是锦衣卫指挥使言海棠!”
听到这个名字,楚行衍刚要呼出的气突然停滞了。
他脸色极其不好看,脸上肌肉抽动着,眸子的瞳孔也微微收缩。
“确定是言海棠?”
楚行衍心底不愿接受,又问了一次。
那黑衣人斩钉截铁的点着头说:“是,她也是被那些东吁人抓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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