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服江楚生与自己吃个家宴,宣景帝有些失落,午饭时,他去了凤仪殿。
正好长公主成沅也在那里。
皇帝皇后和公主一同进餐也算是享着天伦之乐了。
但是宣景帝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成沅知道他是因为江楚生的事,才会闷闷不乐。
她也听说了江楚生的事,四皇子入朝本是件高兴的事,但是他知道宣景帝与江楚生之间有隔阂,至于是什么隔阂,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其实私底下见过江楚生几次,但不是以长姐的身份见的,而是以长公主的身份约他谈过几次事情。
长公主在青莲会也安插了不少眼线,所以江楚生在青莲会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那时候只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怕青莲会真做出什么谋反之事,后来听宣景帝的口气,好像对青莲会的行事并不介怀。
她也就没再盯着了。
那几年她与江楚生没有在名义上相认,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亲姐弟相见,还是有的聊的。
她在与江楚生谈话时的语气中得知,他对自己的父皇有着深深的恨意。
那种恨意仿佛是刻进骨子里的,要想清除,就必须要伤筋动骨。
但是父皇不说,江楚生说不说,成沅就无从得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查过江楚生做青莲会舵主之前的事情,但是只能得知他以前是江湖上的一名游侠罢了。
时常还食不饱腹,夜不能宿,后来能建立青莲会也是奇迹了。
她很难知道江楚生从皇宫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好像那时段时间是有人刻意抹掉的机密,父皇从不向他提及。
所以看着皇帝惆怅的脸,成沅想说什么,却只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来。
皇后也看出了皇帝兴趣不太高,便问道:“陛下可是为四皇子的事心烦?”
宣景帝放下竹筷,抬起头望向院中的花圃,轻叹了口气道:“没事,慢慢来吧!什么事都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不是吗?”
他冲着皇后笑了笑。
皇后也是心领神会的冁然一笑,回道:“只要陛下想得开,臣妾就放心了。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总得有一个人先开口,才能试着一点一点化解矛盾。”
成沅坐在一旁听着父皇母后的谈话,她很想从他们的谈话中汲取些关于江楚生有用的信息。
然而就听皇后对她说:“沅儿,我同你父皇有话要说,你先回避一下吧!”
成沅悻悻的颔首,她知道这是父皇母后江楚生三个人的秘密,他们不允许其他人来窥探,即使自己的女儿都不行。
她放下竹筷,识趣的施了礼退了下去。
成沅走后,皇后才开口说:“臣妾知道陛下不忍心再揭他心底的伤疤,可是这伤疤不揭开,它就永远无法愈合,甚至里面还会溃烂生脓,烂脓会使他肝肠都毁掉,会让他痛苦一生的!”
皇后拉住宣景帝的手,激动的劝导:“陛下,只有揭开才能重新愈合啊!
他这个心病,于陛下,于他,于这大明的江山社稷都是必须要解决的啊!”
宣景帝面露愁云,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但是有些话说着容易,做起来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他顿了片刻才道:“等朕从漠北回来吧!
等朕回来,朕就跟他来解决这件事!”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像是要逃离什么。
皇后从后面叫住他:“陛下,漠北凶险呀!”
皇后的话虽然只说了半句,但是宣景帝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漠北这一去,凶险无比,他这么一把年纪了,此去生死无法保障,皇后不希望他带着遗憾走!
他回头看了眼皇后,说:“万事天注定,朕也不想强求!”
然后不等皇后回答就径直离开了。
皇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不禁惆怅起来。
江楚生对宣景帝的恨实在太深了,他甚至不愿意接受皇家的姓氏。
“朱楚生”这个名字与他商议了多次,他都不同意,最后又改名叫“朱易”,他才勉强接受。
…………
江楚生回到青莲会后,没有在别处耽搁,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小院。
屋内,他撩帘进去,见两名侍女正在拿着布巾给床上的人擦拭身体。
他进去后,背对着床上的人,问:“她今天醒来过吗?”
婢女跪着答道:“还没有,舵主!”
江楚生又问:“大夫来过了吗?”
婢女回道:“您说不让找会里的张医师,金护卫就去城外找大夫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婢女知道现在江楚生心情不好,所以答得也谨慎,生怕遗漏了什么,又看了看旁边的另一个婢女,两人交互了一下眼神,确保没事了才松了口气。
只听江楚生又说:“给她穿好衣服,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那两名婢女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江楚生又说:“这里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在门口守着,也不要让任何人进这个屋!”
婢女使劲儿点了点头,才敢走出去。
这几天江楚生的气压太低了,平日里的温和完全不见了,所以他们谁也不敢招他生气。
他们只知道江楚生对那名女人很上心,却也不知道那女人的来历。
不过这也是江楚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上心,他们知道,这个女人的不管是何身份,都要好好伺候着了。
婢女们下去后,江楚生转过身来,走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言海棠,不禁皱起眉来。
他轻轻抚摸着言海棠的脸庞,看起来温柔的很,他像是在欣赏一件美好的翠玉器物,即怜爱,又爱不释手。
抚摸中言海棠轻咳了几声,咳得满头都是汗,江楚生连忙用手给她擦拭掉。
然后又给言海棠把布衾往上拉了拉,看着言海棠表情不那么痛苦了,才放下心来。
再后来的几个时辰,他都拉着言海棠的手,坐在床边,好好的看着她,生怕一不留神言海棠就会跑了似的。
这一夜,他躺在床榻边,听着言海棠的发出的所有动静,一旦言海棠有任何动作,他都要起身查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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