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日子越来越难捱了，皇帝不来的地方，下人们就开始怠慢了。

朝凤殿一项冷清，如今连炭火都给不了足量了。

宝娟去掌管后勤的公公那跟人理论了几次，那公公反倒是一副龇牙咧嘴加威胁的样子把宝娟恐吓了一番。

还说皇后身子孱弱，那些省出来炭火都会孝敬了皇后娘娘，宝娟无奈只好空手而归。

殿里的下人也开始抱怨说言海棠不争宠，自己没名没份的倒是活得潇洒，反倒连累了宫中的下人。

还真没见过她这么厚脸皮的人！

提议言海棠既然没有名分，就干脆向皇帝讨份恩情，出宫得了。

丫鬟和太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宝娟劝了几次都不顶用。

闲言碎语是越来越重了。

再加上皇后那边越来越得宠，皇帝久不来朝凤殿，他们以为言海棠的人生大概就会就此掉落了。

所以见了人也不会毕恭毕敬的称声主子了。

更甚者见了言海棠还会翻几个白眼。

言海棠是个眼里揉不得沙的主，能容忍他们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但是谁的忍耐都是有限的，隔了两日，言海棠就发令宫中除了一个太监，和宝娟一个丫鬟外，其余的都赶出朝凤殿。

任他们自身自灭去。

这些人走时还得意得很，被赶出了朝凤殿，想去投靠德妃和贤妃。

但是两位纵然是妃子，也不是能够随便增加奴婢的，再加上大喜公公传话出来，哪个宫敢用这些人，那个宫就准备无人可用吧。

虽然大喜只是个公公，但是他在后宫的势力权势滔天，没有一个宫里愿意为了几个奴婢去得罪他。

于是被言海棠赶出宫的那几个人就成了无根的浮萍，没出几日，就趴在朝凤殿的门口求饶了。

他们也明白了，大喜公公护着的人，将来待遇肯定不会差。

他们在殿门口哭天喊地的，说自己有眼无珠，要言海棠惩罚他们。

可是他们一连哭了几个时辰，都没见言海棠派人出来，领他们回去。

他们心里也知道了自己已经把言海棠给彻底得罪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说一不二的。

最后几人的下场就不用说了……

后来大喜公公又给朝凤殿重新安排了几个下人，经历过上次的事情，这次来的下人都老老实实的。

做什么都会看言海棠的脸色。

言海棠赶走了烦人的苍蝇，就觉着自己是时候该到太后那里问一下宣景帝的事了。

正逢三天后是天后的生辰，言海棠让人备了些礼物，准备去给太后祝寿，顺便打听一下宣景帝当年的事。

只是她不是宫里的妃嫔，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官职，想要去生辰会场，就只能得到皇帝的同意才可以去。

但是，她不想见江楚生。

所以她就求到了成沅长公主的门下。

她跟成沅是旧交，这点忙，成沅很快就答应了。

……

太后寿辰这天，朝中的大臣和亲王们都来祝寿了。

江楚生也不例外，虽然他不是太后的亲生，但是该有的礼仪不能缺。

江楚生和太后坐在最尊贵的位子上，皇后坐在皇帝旁边，成沅则坐在了太后身旁的侧位上。

朱翎和林欣蓉坐在了侧席上，几个妃嫔和美人等人坐在了朱翎对过的席位上。

言海棠则坐在了席末。

因为她位份不够，江楚生也不要她以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入席，所以只能远远的瞻望太后和皇帝的风采了。

宴席上皇家众人其乐融融的，没有了勾心斗角，确实轻松了不少。

太后衣着朴素，头上也没带多少发饰，整个人显得庄严肃穆。

本来今年的寿宴她是不打算举行的，毕竟先帝刚去世，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该这样奢靡。

但是皇帝坚持要求要过，说这是他登基以来宫里办的第一个生辰。

太后知道他与先帝的心结，这是故意给先帝难看。

但是她现在成了空壳太后，什么事都做不了主，就只好依了江楚生了。

宴席上菜品丰富，酒水醉人，言海棠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水，看着宴会上的众生百态。

皇后打扮端庄，有母仪天下得风范，但是她娇俏得脸蛋不是因为衣着端庄就可以遮挡的住的。

席间江楚生的眼神一直就未离开过皇后。

皇帝与皇后情义浓浓，羡煞旁人，两人当着朝臣的面就开始互相喂食。

朝臣们觉得有些辣眼睛的，就把脸扭到到了一边。

那些眼热的妃嫔嘟着嘴看着皇帝和皇后夫妻情深的，心里越不好受就越想看。

他们都没想到自己进宫来最大的对手是皇后，是首辅大臣的女儿，无论谁的地位都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让她们欣慰的是，整个席间，江楚生的眼神都没看过言海棠一眼。

她们终于可以安慰自己，后宫里的女人一旦新鲜劲过了，无论是谁都挽不回皇帝的心。

所以她们就开始期盼皇后什么时候失宠，好让自己也有机会享受一番被独宠的感觉。

席间最的一的人无非就是楚行衍了，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受宠，心里很是欣慰。

没想到以前不可一世的青莲会舵主，当了皇帝竟会越来越顺从了。

不过还是自己女儿的功劳大，要不是女儿这么优秀，皇帝怎么会这么爱不释手。

他看着一旁的其他朝臣，见他们嫉妒的眼神，心里别提多狂喜了。

言海棠看了半晌众人的各种姿态，心里不禁冷笑一声：“每一张脸上都写着虚情假意四个字啊！”

她看着江楚生与楚环旁若无人的恶调情，心里有些酸酸的，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

可是他喜欢皇后就喜欢嘛，却偏偏还要时不时的来骚扰自己一下。

要她以为他对自己还是有些情义的！

“哼！坏男人！”言海棠略带醉意的呢喃道。

看来她早些离开江楚生是对的，要不然等自己越陷越深，最后受的伤只会越来越重。

她提前离席了，找了个太后回宫的必经之路去等着太后。

看着江楚生的一切言行丝毫没有尊敬先帝分毫，言海棠就心里替先帝觉得委屈。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当年的事情彻查清楚。

替先帝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