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顺着沙子慢慢滑下,边滑边叮嘱言海棠千万不要再扭动身子。
言海棠双腿已经没在了沙子里,不用白英提醒,她也不敢动。
她看着白英一点一点的下滑,偶尔还会控制不住的下落。
再危险一些就跟她同时掉进流沙了。
她心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朝白英喊道:“你已经不欠我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以你的本事,他们拦不住你的。
你没必要非得为了我牺牲自己!”
白英小心的下滑,不去理会言海棠说的话。
他一点一点的前进,离言海棠越来越近了。
可危险系数也是越来越大。
言海棠周边的细沙陷的厉害,没一会儿,就已经没过了言海棠的腰部。
言海棠呼吸困难,喘着大气说:“你不要再过来了,要不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白英一把抓住言海棠的胳膊,像是突然释然了一般,笑道:“我还不想死,更不想要你死,我还没被你气够呢!”
言海棠知道白英这是在找借口救她,还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她有些感动,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白英给惹哭了。
“你真的已经不欠我的了,即使欠,刚刚也已经还给我了。”
言海棠再次劝导,她不想欠白英的。
两根胳膊还用不着以命想还!
白英用力抓着言海棠的胳膊,一点一点向上拔出。
但是流沙太滑,稍微一使劲儿,自己身下的沙子就簌簌的往下流。
他的身子也跟着往下掉。
眼看就要掉进言海棠的流沙坑,他身子猛然用力,一把将言海棠拽了出来。
然而自己的身子却被惯力带到了流沙里。
言海棠吃惊的看着白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终于憋不住哭声,喊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你这样做我也不会记你的好!”
白英被黄沙埋了半截,他半喘着气,对言海棠说:“没关系我已经听惯了你讨厌我的话。
我也不在乎了!
但是我给你带来了龟兹国最好的治伤药,就在我怀里,你把它拿出来。
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言海棠哭着道:“迪桑已经给过我了。”
“那……那不是最好的。”白英有些快喘不过气起来:“我身上的是我跟龟兹国的神医求来的,只……只要抹上一次,就可以把伤完全治好。
你……快拿!
快拿!”
……
江楚生在皇宫里找不到言海棠的下落,只查到了朱青带人刚刚离开的消息。
他心里猜测言海棠可能被朱青带走了。
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带着大军赶往向精绝的路。
……
言海棠吃力的抬起胳膊,伸到白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
白英笑着看着他:“这是我欠你的,我应当帮你治好。
过不了几天……你就的双臂就可以……再拿起刀了……”
黄沙马上就要漫过白英的胸部了,可言海棠却束手无策,她的手臂使不上力,没有办法救他上来。
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英死在她面前啊。
这个人情有点大,她还不起啊!
不知道为何,她现在的性子变得爱哭起来,很容易为他人而哭。
她哭的伤心,白英见了心里难受。
便劝导:“能看到你为我哭,我白英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只是能被你们中原的皇帝看上的女人,应该是最强大的啊!
你……不要哭!
最后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言海棠静声哭着,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他咧开嘴吃力的笑着,不想让言海棠心里有负担:“我其实……根本就不……不喜欢你,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以为……你欠我很多。
我这么做……只不过……就是想让你跟我……说句软话罢了!”
他脸色被憋得通红,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好好!我跟你说软话!只要你好好活着!”言海棠已经不知道怎样安慰他了。
一个将死之人看的比谁不清楚?
白英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言海棠趴在地上,朝朱青喊道:“快下来救他!要不然我就跟他一起跳进去!”
朱青本想着白英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言海棠不能死,为了安抚言海棠,他只好下令让侍卫以手脚相连的姿势下去救人。
当然最下边那个人还是很危险的。
不过为了言海棠这个人质,他们也不得不这样做。
就这样,已经被埋的只剩双臂的白英还是被人救了上来。
然而,他跟言海棠都成了朱青的俘虏,被带到了精绝国。
……
江楚生前往精绝国时,遇到了被白英杀死的那些具尸体,猜测这里可能发生了一场恶战,算上时间,那些人应该刚走还没多长时间。
江楚生下令部队加快了脚步。
可是龟兹国与精绝国本就相距不远,无论江楚生怎样追赶,朱青还是先一步回到了精绝。
这里是朱青的地盘,他再也不会狼狈的逃走了。
城内已经整顿好兵马,就等着江楚生大军的到来。
大宛国的龟兹军已经被退,龟兹国也已经被大明军占领,现在剩余的大明军已经开始向着精绝国进军,来支援江楚生的队伍。
一日间,精绝国的周边就驻扎了几万名大明的士兵。
精绝国的大部分的城池都在绿洲之上,大明军来到都城周边,从商民那里掠来许多吃食。
他们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大明朝以炮火为主战的武器,在这遥远的西域,火炮不好运达,只能凭借士兵的武力取胜。
不过大明的士兵都训练有素,在武力作战上也不会趋于下风。
他们用木桩在一片密如雨点似的飞剪中攻击着城门。
一具具尸体倒下,城门也在一下一下的撞击下开始松动。
终于它抵不住太多的暴力,彻底倒了下去。
打开了城门,大明军迅速涌入城内。
开始与精绝的军队交割在一起。
朱青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的战局,捋了捋短黑的胡须,笑着对身后被刀架着的言海棠说道:“小时候四弟就已经表现的不平凡了。
虽然只有三四岁,但是他却是我们四兄弟当中最有耐力的一个。
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失手。
不论是撒娇还是威胁,他都能得到他想要的。
如今多年没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这般有信心,带着这些兵马来到我精绝国的地盘上,只为了一个女人!
呵呵呵!可惜了,他已经没有了那个可以撒娇的父皇,我身为他的哥哥,定不会再惯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