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逃出去了!”
刘宁离开的身影还是被人看见了。
那个粗壮的差役立马吩咐人围杀!
他们有人顺着刘宁逃跑的路,从窗口出去。有人从正门出去绕道去追。
张超替刘宁捏了一把汗,他们能不能得救,就看刘宁能不能逃得掉了。
刘宁逃出去后就拼命的跑,地牢外面是一片树林。
他不敢走树林的小路,只能在枝杈横斜,枯叶铺路树木密集的地方横穿。
现在天色已晚,林间树木高大又遮挡了部分的光线,本来就昏暗的树林,变得更加暗沉了。
他看不清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林间奔跑,有时不小心就掉入一个铺满枯叶的深坑。
他不敢怠慢,爬出来继续跑。
后面追赶他的人举着火把在树林里乱窜,十几个人在这里走动,吓得林间的小动物无处藏身,纷纷四处逃匿。
算上迷路和掉坑里的时间,他花了一夜的时间,终于跑出了树林。
但是,那些人常在林间活动,比他要懂得林间的路数,所以节省了不少时间。
刘宁出来后,他们也紧跟着出了树林。
林间通向外边的只有一条小路,刘宁顾不得后边紧追不舍的追兵,只知道必须要快些跑,一定把消息传递出去,否则地牢里关着的那些锦衣卫就活不下去了。
他手上捏着带血的布条,脚下如飞的奔在路上。
前边就有人烟了,他看了看周边的标记,知道这附近有他们与梅阁探手之间的联络点。
但是还不等他跑过去,前边就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身后的人也突然停了下来,他被两面夹击了。
那些人距离他不足十丈,他心里一凛,知道这次是跑不出去了。
前边凶神恶煞的拦路者持着砍刀向他招呼着,身后那群追兵举起长刀也是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
但是,他能逃出来不容易,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他必须想办法把情报传递出去。
他稍作思考后,蹲在了地上,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用血布包了起来,然后指尖一弹,布条裹着石头,被扔到了他斜前方的一处田地里。
他不知道这血条能不能被人发现,但是这是他唯一能传递消息的办法了。
他缓缓的刚站起身来,后背就猛然受到了重击。
一把长刀刺入了他的后背,血汩汩的从后背冒了出来。
他挣扎着还想走,但是却再也走不动了。
他倒下后,身后的人上来,把他翻了身,检查了一下气息,说:“死了!”
领头的下令道:“搜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东西!”
差役们在他身上搜刮一通什么都没有找到。
来人冷哼一声:“他休想把消息传递出去!
他刚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
手下回答:“没有……好像只蹲下过一回。”
“仔细找找附近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那些人在附近仔细的搜索,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领头的认为刘宁是想自己逃出去亲自把消息传给联络人,刘宁现在人已经死了,所以消息也没有被传递。
他松了一口气,让那些人把他的尸体带上离开了这片区域。
清晨,太阳的光热还不足以把人给暖透,一对老夫妇就开始在地里面捡柴火了。
初春,地上的土还冻着,但是地里还留有些枯草,老夫妇走到田地里,猫腰割着枯草。
老妇人用手划拉着割下来的枯草,突然发现了地里边带血的布条,老妇人下了一跳,慌忙叫过老头来看。
老头过来用木棍挑起布条看了看,这布条上的血字写的歪歪扭扭的,他们也不认识几个。
“……什么……什么卫,有……,速来!”老头一惊:“血字写在布条上,这是要传递时什么消息吧?
咱也看不懂,就是觉得这布条还挺重要的,要不咱交给官府吧!”
老妇人点了点头道:“好,交给知府衙门,知府大人肯定知道这是什么!
快走吧,咱不能耽误了事!”
老两口拿着布条就要往知府衙门去,他们闲布条晦气,一路上将布条用木棍挑着。
路上两位行人路过,好奇上去打听了一番,老两口就把所见所闻跟他们说了一遍。
行人面露仗义之色说:“把这布条给我吧!我去帮你们交给知府大人。”
老两口谨慎的看着行人,道:“你们真的要帮忙?”
行人笑道:“当然,我们腿脚利索,跑得快,不会耽误了事儿。
这是你们的酬劳!”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了老夫妇。
老头还想质疑他能不能送到官府手里,毕竟人命关天,不能给耽误了。
可是如今行人直接给了他一定银子,这够老两口下辈子的所有开销了。
他到嘴的话又噎了下去,毕竟这件事与他们关系也不大。
他接过银子,朝那人道了谢。
行人又交代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老两口听后脸色大变,没想到这布条背后牵扯的事件这么大,如今他们拿了钱,与自己无关的事,自然不会去招惹了。
何况是这种危险的事!
他惊恐的点了点头保证道:“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
行人拿了布条找打了江州剩下的唯一一名锦衣卫,把布条的情况与他详细说了一番,
那名锦衣卫在江湖人士的护送下,即刻进了京。
……
张超和几名锦衣卫,自从刘宁逃出去后,心就一直揪着。
他们挖开的洞又被重新添上了,为了惩罚他们,几个人身上都挨了鞭子,他们身子正火辣辣的痛。
现在只期盼着刘宁能把消息送出去,皇帝早日能派人来救他们。
不过他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一旦有人走路了消息,他们就没了利用的价值,官府的人很可能会打击报复把他们全杀了。
可是到现在身上除了挨了顿皮鞭后,那些人也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
地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正午时,门又开了,几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
张超心立马悬了起来。
官差把尸体掉在了他们对面的另外一间牢笼,背后还插了一把长刀。
锦衣卫们紧紧攥着手心,看着尸体战战发抖。
那是刘宁啊!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