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张知府心里一凛,难道真的对他们动用酷型了?
白耀道:“好,本官现在问你们,你们对卖官一事,知道多少?”
听言,张知府心里一紧,看向两名差役。
两名差役却丝毫没有犹豫,一人直接道:“江州城每三年都会进行卖官交易。
今年也不例外,我们只是负责把刚进江州的人都调查一遍,确保没有大问题,才会将他们领进官府。
之后的事,就不由得我们管了”
另一名差役还不等白耀接着问,就赶着道:“所谓的没有大问题主要就是看他们与朝廷有没有关联。
大多数我们都是选择一些从商的商客进行调查,因为他们的背景比较简单,重要的是有钱。
这都是知府大人交代给我们的。”
知府大人眼睛一瞪:“胡说什么,本府什么时候交代过你们这些?
本府一向欢迎各地来江州的民众,从来不会去调查谁!”
言海棠疑惑道:“哦?是吗?那这些差役天天围在我们客栈是什么意思?”
张知府哑然,顿了后才道:“你们形迹可疑,本府也是为了江州百姓的安危着想!”
白耀见堂下乱了起来,一敲惊堂木,喝道:“都不要吵了,张知府,本官问你这二人说的卖官一事,是不是真的?”
张知府骇然道:“当然不是!是他们诬陷下官。
下官管辖这江州城十几年从未出现过卖官一事。
您不能听信他们两人的信口胡诌啊!”
白耀道:“可这两名差役是你的人,他们怎会无故冤枉你?”
张知府脸色微沉,顿了片刻道:“大人,自然是屈打成招了!
刚才这个女人在您没来之前就说过了,她抓了人,就是要屈打成招的”
白耀眸色一亮,看向言海棠问:“他说的可否属实?”
言海棠摇头道:“属不属实,您找人检查一下这二人身上可有伤口就知道了!”
白耀喊:“来人,检查!”
上来两人对着两名差役上下检查了一遍,对白耀道:“禀告大人,他二人身上均无伤痕。”
知府大人一脸惊诧:“怎么……这怎么可能?
你说!”
他指着其中一个差役问:“他们有没有对你动刑?”
差役看着满目狰狞的张知府,摇了摇头:“没有,他们没有对我们用任何刑罚!”
“那你们为何……”张知府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言海棠眸子闪动,问:“怎么?说啊!”
张知府狠狠道:“本官没什么可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两人的一面之词,怎可采信!”
白耀冷哼道:“虽然不足采信,但你涉嫌与买官卖官案有牵扯,从今日起,你不得离开衙门半步。
直到案子结清!”
张知府眉头挂着黑线道:“下官领命!”
……
柳飘飘在来了江州后,就沿着上次刘宁留下线索的区域开始搜寻。
几天之内,她把附近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可以关押人的地方。
于是她便想着到前面的林子里看看。
林间的树枝上已经发出了许多嫩芽,地上也长出了一层毛绒绒的绿草。
附近雪山上的积雪已经全部化成了雪水。
地牢里,窗口的水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着,水已经淹到了几名锦衣卫的胸部。
张超几人已经饿了三天了,这里没有人在管他们了。
他们身在地牢,无处可逃,只能仍由身子泡在水里。
三天,腹部空空的锦衣卫们实在无力支撑身体继续站下去了。
随着水的加深,在水里跑了很久的一名锦衣卫栽头倒了下去。
张超哆嗦着身子,走过去扶起了他,用口里呼出的气给他取暖。
其他锦衣卫见状,也纷纷走过来,用身子围住了他。
他们知道就算如此,这人也不一定能挨过今晚。
这几天已经有两名锦衣卫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算下来,被关在这里的八名锦衣卫,现在只剩下四名了。
张超看着外面越来越亮的光线,知道春天到了。
这个季节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是春暖花开的幸福时节,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死亡之际。
渐渐的他们围着的那名锦衣卫有缓了过来。
这对他们来讲是莫大的鼓舞,坚持,只要坚持,总会等到有人来救他们的那一刻。
突然,青天白日,地牢里一下暗了。
锦衣卫们纷纷朝唯一透光的窗口看去,只见一名女子正朝地牢里看。
“飘飘!”张超不禁喊道。
锦衣卫门瞬间来了精气神,萎靡了许久的身子终于焕发了新的光彩,他们齐朝窗口喊道:“飘飘,我们在这里!”
柳飘飘听声从窗口仔细看过来,神色也抑制不住的激动。
“等着!我马上来救你们!”
京都,楚府。
楚行衍定睛看着手上的画像,身子不住的颤动起来,沉声喊道:“他果然出手了!”
身旁的刑部尚书李云鹤忙问:“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楚行衍压制了自己的心中的怒火,道:“陛下去江州了!”
李云鹤:“此事确信?”
其他的官员也是一惊:“陛下这次真的去了江州?”
楚行衍把手里的画像递给了李云鹤。
李云鹤接过后,神色不比楚行衍好到哪里去。
几位大臣见状纷纷接过画像看了起来。
一时间楚府的官员开始头疼不已。
“陛下去了江州,事情会不会暴露?”
“张知府在江州卖官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先不要太过担心。”
“可是那是陛下啊!他虽说年纪不大,但是脑子却不傻,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
楚行衍坐在主位上,端着茶嘬了一口,道:“只有两个法子。”
众人齐看向他,问:“什么法子?”
楚行衍放下茶杯,眸子沉下道:“第一,让张知府自己一人把所有的事情揽下。
不过以本官对他的了解,他逃不过锦衣卫的审查!”
众人点了点头,李云鹤急道:“这自然是行不通的,到时候他会把咱全交代了的。
阁老第二个法子是什么?”
楚行衍神色阴鸷,没有说话,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心领神会,却是骇然不已。
杀皇帝哪有那么容易!
“这……不可吧?我们已经造反一次,那时若是没有青莲会的帮忙,我们恐怕也不能成功。
现在青莲会势力正盛,再加上锦衣卫,东厂西厂的势力,我们有胜算吗?”
楚行衍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手中的茶杯,沉默半晌。
他本想着即使江州出了事,要查也查不到他身上,但是他手下的那下人呢?
他们如果出了事,自己这些年的经营不就全白费了吗?
到时候皇帝在慢慢的培养自己的势力,那时,自己这个首辅就会被架空。
他必须要让江州的事情,在江州解决掉。
“事到如今,为了保命,只能釜底抽薪了!”